寻易看凌香这样,心头火起,目光转向那伙计时变得愈发的凌厉,面露怒色道:“你把我的朋友吓成这样,我还怎么买东西?先前我不和你计较也就罢了,你反倒蹬鼻子上脸了,还不快道歉!”他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曲幻宗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猜不透,这条小命是不是自己的还不知道呢,尽快买到渡空舟或许逃命的机会能大些,到了这一步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伙计暗自一惊,各色人等他见得多了,寻易眼中的那丝戾意他看得很清楚,戾意不是杀两个人就能有的,那是嗜杀成性的人才能孕育出的,只凭这丝戾意,不管对方是不是在拿自己消遣,他都不想惹这麻烦了。
“仙子千万别跟小的计较,小的给您赔礼了。”他说着给凌香施了一礼,如果不是要顾及天工馆的颜面,他肯定会说的更谦卑些。
凌香的脸色极其难看,闹到这份上想就这么一走了之恐怕是不行了,她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此时,一个黄脸黄须的中年汉子出现在楼梯转角处,含笑对寻易道:“道友不必跟下人一般见识,请上来一叙。”
“好说。”寻易迈步走向楼梯。
胆小的凌香腿已经吓软了,脑中嗡嗡直响,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上的楼。
曲幻宗密室中的白戡此时睁开了眼,天工馆二楼的法阵隔绝了他的神识。
“他们走了吗?”一直在边上不安等待的宁芯急切的问。
白戡随手在身前一划,寻易瞪视天工馆伙计的画面出现在宁芯眼前。
“啊!”宁芯失声而呼,她难以相信那总是挂着一脸讨人欢心笑容的青年竟然能变化出这样一张面孔。
“戾气入神,我都看走眼了。想想真是后怕,他当时没对你动手实乃万幸,否则这场祸事就算是落到咱们头上了。”白戡目光中有了忧虑之色。
“哎呀,爹爹怎么还不来呢。”宁芯心痒难耐,宁肯挨顿骂也想弄明白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天工馆通往二楼的楼梯尽头竟只连接了个小小的斗室,里面摆放了一张古朴的木质几案,黄面汉子把他们让到几案边坐下,给他们斟了两杯茶,满面笑容道:“这是先春岛的灵茶,两位道友品品味道如何。”
凌香坐在蒲团上如坐针毡不停扭动着身子,用几乎是带着哭腔的语调道:“我们……我们买不起。”
“无妨,入门皆是客,来来来,赚不到你们的灵石没什么,要是糟蹋了这茶我可真要心疼了。”黄面汉子热情的让茶。
寻易对凌香温和的笑了一下,然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顿时觉得清爽之意直透灵台,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不由赞道:“嗯,好茶!”
黄面汉子连连摇头,大为可惜道:“灵茶岂能这般牛饮?须浅啜细品才对,你这一口下去,再难得其真味了,唉,糟蹋了,终究还是糟蹋了。”
寻易索性把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盏,一脸陶醉道:“此味对我而言已经是仙滋妙味了,这样也好,如果一次把味道品尽,下次再饮时就少了份惊喜。”
“嗯,说得好,这话比灵茶还有味道。”黄面汉子赞许的含笑点头。
“尝尝吧,可别辜负了前辈的厚爱。”寻易柔声对凌香说,然后从乾坤袋里取出了几十块元婴石放在几案上,平静的看着黄面汉子道:“晚辈想买一艘渡空舟,劳烦前辈带我们去看看。”
在寻易拿出元婴石的那一刻,黄面汉子的目光微微一闪,随即就恢复了正常,歉然道:“道友快请先收起来,下面那混帐有眼无珠,得罪之处望道友宽宏大量别往心里去,我回头一定对其严惩。”
“不关他的事,我们修为低浅,先验验灵石也是应该的。”
黄脸汉子故作不悦道:“道友这么说可就是打我的脸了,快快收起来。”随即又颇显豪爽道,“买不买东西放在一边,你这朋友我交下了,若看得我黄真子,以后再来太公岛就进来喝我一口茶。”
“这晚辈如何敢当呢,多谢前辈抬爱了。”寻易客气道。
“再前辈前辈的我可不高兴了,任你有多少灵石也别想从我这里买走渡空舟,小兄弟如何称呼?”
“寻易。”
“哦?哈哈哈,这个名字倒有趣,我看你是既不寻常也不平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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