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斜了他一眼,“你倒真是他的知己,小东西,你给我听仔细了,万一师父救治不了你的金丹,你也不能躲起来去自寻短见,否则你就是存心坑师姐了。”
寻易不屑道:“你可真是个难成大器的,我还以为经过姐夫这件事你已经有所明悟了呢,原来还这么糊涂,我的阳寿怎么说也有几百上千年呢吧?若金丹不能修复,你们就整天看着我苦熬岁月啊?你们受得了我还受不了呢,依我说,咱们谁也别拖累谁,到你们自认确实无法帮我时,就痛痛快快的放手,让小弟自由自在的寻个开心的死法,不过你现在别瞎操这个心了,我还得照顾我姐呢,过个三五百年你要还不能成为大神通,那我也不用去寻死了,跟你生气也气死了。”
知夏没有笑,她动情的揽住寻易的肩头道:“就算师父没办法帮你,师姐也绝不会放弃,答应师姐,你不会坑师姐。”
寻易收起嬉皮笑脸的劲头儿,真诚的望着知夏的双眼道:“师姐,既然今天把话都说开了,那我索性跟你说点真心话,小弟这些年经历了太多的事……”说到这里,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目光微侧朝一旁看去,却原来是一头噩狪伴着一个鬼差从百余丈外急急而过,这鬼差的服饰与先前的那个烦心鬼似不大相同,噩狪他是偶尔就能看到的,但鬼差之前只见过烦心鬼一个,而现在这个估计还是个比烦心鬼等级高的,他万分想过去打听一下地府的状况,可随即想到这有可能会吓到师姐,遂急忙收回了目光。
知夏看到他目光不对时,立即就用神识朝他所望的方向扫了过去,察觉并无异常,忙问道:“怎么了?”
寻易摇摇头道:“没什么,我接着说,小弟这些年经历的事太多了,我要说已看破生死,你肯定觉得好笑,但那是真的,即便金丹无恙,小弟也自知并非修炼的材料,早就不以大道为念了,所求者,唯倡意开怀不愧良心而已,我并不怎么在乎金丹的事,你们不必太为我费心了,万一真把金丹给补救好了,我又无心修炼,该惹你们生气了。”
知夏不悦道:“胡说!能不能帮你补救金丹那是我们的事,修炼不修炼是你自己的事,二者不可混为一谈,纵使补救了金丹你仍不愿修炼,那也随你,我不会多加勉强,师姐这点慧心还是有的,能不能成大道那得看天意,你做不得主。”
寻易无可奈何道:“好吧,我知道跟你争辩也没用,不让你尽这份心你肯定觉得过意不去,那就且看天意吧,你尽力而为,别为此着急上火就行。”他只求给师姐心中打下一个底儿,以便在事不可为时能归咎于天意,说了这些也就够了,所以他立即转开话题,一本正经的问道:“师姐,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吧。”知夏想着金丹的事,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寻易眨着眼道:“你说姐夫算是毁于情障吗?”
知夏怔了一下,过了一会才道:“他是确定无疑的毁于情障,不过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寻易继续问:“那师姐你是勘破了情障了吗?”
知夏微微而笑道:“至少男女私情之障我是勘破了,这向来被列为情障诸关中最难的一道,什么时候我要能不在乎你的死活了,那就离勘破情障不远了。”
“就是说最后变得没一点人情味了呗,那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知夏摇头而笑道:“大道之乐岂是未得道之人能揣测的?凡人贪口舌之欲,对珍馐美食甘之如饴,你还记得大快朵颐的满足与愉悦吗?现在把那些美食摆在你面前,你还想吃吗?道理大抵如此,你做凡人时也会认为如果连美食都食之无味了那活着还有什么趣味,而你如今所能体验的种种欣喜欢愉则是凡人无法揣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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