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站住。”
在回那个棋盘展厅的路上,波莫娜听到有人在身后大喊,她回头一看,发现是卢浮宫的工作人员。
她举起魔杖像给他来个一忘皆空,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时龚塞伊举起了魔杖,一道红光击中了那个工作人员,他应声摔倒了。
“看来我们已经快到了。”龚塞伊说,走过去处理那个工作人员。
她从一个窗户探出头看,窗外是中央方形庭院,看不到玻璃金字塔了。
也许那些冥界里的幽灵也有波莫娜此刻的感觉,当他觉得周围全部都是未知的黑暗和恐怖的恶魔时,找到法老的军队就等于找到了安全和庇佑,反正波莫娜现在没之前丧失魔力时那么害怕了。
她仔细观察着这个界限,想从中找到一点端倪,这个展厅里雕像没有之前的多,以壁画和浮雕为主,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放在玻璃柜子里的随葬品。
西弗勒斯忽然拉住了她。
“你仔细听。”西弗勒斯说。
波莫娜也摒住了呼吸侧耳倾听,却什么都没有听见。
“你用了超感咒?”波莫娜问。
西弗勒斯没理会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龚塞伊的身边,让他给自己加持这个咒语,然后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展厅,这一次她听到了一阵很清脆的声响,有点像女人戴着首饰,上面的珠宝撞击发出的悦耳声音。
“我听到了。”波莫娜说“你呢?”
西弗勒斯走到一个玻璃橱窗前,里面陈列着不少乐器。
“这些是什么?”等龚塞伊过来之后,西弗勒斯问。
“都是埃及祭祀用的乐器。”龚塞伊说“你面前的那个叫西斯铃(Sistrum),意思是摇动之物,起源于对爱神哈托尔的崇拜,后来在祭祀伊西斯女神时加了一个十字手柄,后来演化为基督教世界象征女性的符号♀。”
“哦,又是爱神。”波莫娜不禁哀嚎。
洛哈特的那个带翅膀的矮子爱神在霍格沃兹造成了不小的混乱,特洛伊战争中的爱神也一样,还有那个爱射箭的丘比特。
“你不喜欢爱神?”龚塞伊怪异地问。
“别理她。”西弗勒斯无情地说“刚才它发出声音了。”
“拉、舒、泰芙努特、盖布、努特、奥西里斯、伊西斯,塞特,奈芙蒂斯是赫里奥波里斯九柱神之一,这也许是个好兆头。”龚塞伊看着四周“也许我们有神灵在庇佑。”
“你确定他们不是在诅咒我们?”波莫娜问。
龚塞伊哑口无言。
“为什么它们这时候显灵了?”西弗勒斯问。
“伊西斯是魔法,婚姻和家庭女神,也许你们的爱情让她被感动了……”
“呕~”波莫娜恶心地五官都皱起来了。
西弗勒斯看着她无奈地摇头,然后他转头问龚塞伊
“所以怎么样?带着它?”
“西斯铃除了演奏之外,古埃及人还用它来驱魔,他们相信用音乐可以战胜死亡,你们听过莫扎特的魔笛吗?”龚塞伊问。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对视一眼。
“我听过。”波莫娜撇着说“这位先生觉得听室内乐是浪费他的生命,所以没去。”
“莫扎特是根据魏玛的宫廷教师维兰德所写的金尼斯坦童话改写的魔笛,维兰德除了担任卡尔·奥古斯特亲王的家庭教师外还从事古希腊、罗马文学的翻译工作,在魔笛原来的故事里,王子路路在打猎时误入了仙后佩里菲里美的城堡,仙后要求他帮助自己取回被恶魔夺走的金剑,并救出被俘虏的公主。为此她给了王子一支魔笛和一串银铃,以便在路上遇到危险时可以逢凶化吉。後来,路路王子藉着这两件宝物战胜了恶魔,为仙后取回了金剑并赢得公主的爱情,莫扎特将这个故事搬到了古埃及,夜之女王只交给了王子一只魔笛,没有给他银铃。”
莫扎特的故事里,夜之女王成了一个坏女人,她的目的是要摧毁光明神殿,最终识破了夜女王的阴谋,没有让女王的奸计得逞,终于和帕米娜结为夫妻。
莫扎特和维兰德所处的那个时代是德国启蒙运动后期,中世纪的黑暗还没有完全散去,反正女人只要披上了黑纱,就免不了被恶意中伤,波莫娜对此麻木了。
“我想这个应该是你来带。”西弗勒斯向她示意手里的法老匕首“你的手里一件武器都没有。”
“就因为这个乐器代表的是女性符号,你就碰都不愿意碰吗?”她有些尖锐地说。
“古埃及掌握祭祀的都是大王后,每年冬天的第四个月的第一天,女神的祭祀们会离开神殿,到城市和村庄中为人们祈福驱魔,用西斯铃的音乐声驱散黑暗和恶魔,我也觉得这个乐器该由你来拿更合适。”龚塞伊说。
这次波莫娜没有再说什么,龚塞伊将那个玻璃消隐了,示意波莫娜去拿,看来他没打算把这个银铃还给卢浮宫了。
玻璃都没了当然是失窃了,但是丢的不是什么珍贵的文物,只是一个做工稍微精美的埃及乐器而已,那些所谓的文物,经过几千年的时间都变得跟破烂似得,难怪来埃及馆的游客会那么少了。
她伸手触碰那个西斯铃的手柄,在手柄和铃铛发声部分的接头,有一个女神的头像,她的眼睛就像埃及人一样画了浓浓的眼线。
不论是埃及的男人还是女人,都会画很浓的眼线,这几乎已经成了埃及的标志,至于为什么埃及人会画眼线则众说纷纭。
有人说埃及的神灵会保佑那些化眼妆的人免受疾病的侵袭,从而无眼病之虞。
也有人说这代表荷鲁斯之眼,涂了它之后不仅视觉会变得敏锐,还象征以光明对抗黑暗。
但也许人们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因为涂了眼线之后会让眼睛变得迷人,从而更容易收获爱情。
她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面前那个绘着眼线的男人的脸,他黑色的眼睛正凝视着她,沙漠白天的阳光很刺眼,需要用亚麻织成的帘子挡住,那明晃晃的白光一下子变得很柔和。
寝宫的远处有一个女乐师在弹奏竖琴,此刻那美妙的音乐听起来软绵绵的,伴着棕榈叶沙沙地声音,让人昏昏欲睡,一点都不像是驱魔用的,更适合在炎热的午后小憩时聆听。
铺满了丝绸的床榻旁有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一个头冠,上面有一只代表下埃及的眼镜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