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是石窟,墙面与地面一般坚硬...且冰冷。
村民的机械喊叫频率越来越低,声响也越来越弱,一切好似又重回起点,那股寂静。
光?声音?这些如先前一辙,都没有。
寒冷、孤独、饥饿让凯莎简直想要发狂,但这一切却死死被那无边黑暗所带来的恐惧所压制。
她...不敢...
被黑暗完全包裹的身躯如同融入了阴影,许久未曾进食的身下双腿如灌铅般愈发沉涩,手中紧握的匕首也随着手臂渐麻难以握稳。凯莎此刻很迷茫,没有光的世界她从未体会过,她没有经验,此刻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怎么做。
当一个人不论如何努力却终换来失败是,那股无畏的绝望便会如影随形般充斥心头,让人疯狂。
凯莎此刻便已体会到了这份感觉,自己绝望到好似世界都早已离她远去,再也不想去做什么的她静静趴回了地面上,滚烫的泪水却不知何时已经涌出,挂满了脸庞。
泪沾染了地面上不知存在了多久的一层尘埃,凯莎一侧的脸庞已经变成了花脸,但她已经全然再也不在乎什么,只是既从容又不从容地在等待着死亡...
就这么静静趴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突然多了一丝明亮。
这一丝的不同让凯莎猛然间重回希望,她热切地睁开了自己那湿润后而又干涸的眼眸。
亮?这是...光!是光!!
激动地爬起了身子,顾不得拍去身上的尘土,柔和的淡淡紫色光芒在拐角处出现。
稍稍捂了一下眼睛,待到完全适应了之后她不顾一切的跑到了嶙峋的石壁拐角,她要追寻着这束“来之不易”的光,虽然只是道微弱的柔和紫光。
紫光柔弱,却仿佛自亘古就存在一般,不变的光强稳定地照耀着前行的路,凯莎一路追逐,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或许顺着光走就可以找到妈妈,然后回到地面上去呢?渐渐陷入臆想的她开始得寸进尺地想象道。
……
虽有微光,但洞穴霜寒不变,微风习习下,凯莎颤颤巍巍,但好在她这一路的努力没有白费,没过多久便寻到自己已化作了废墟...的村庄。
残砖断瓦、裂壁碎垣,自己曾居住过的美丽的村庄此刻却已是满目萧然。
倒塌的房屋连连绵绵一大片,待到走近,看清楚了村庄内的大致情况后,凯莎的心犹若撕裂,远远地她甚至在路旁看到了自己曾一起玩耍的几个小伙伴尸体。
这里是迪卡村庄啊...迪卡村庄!
那自己的母亲...
本就透支的身体在这一刻仿若再次充满了力量,她有些激动地冲入了这片断壁残垣,她要寻找到自己的母亲与自己的家!
然而过了许久,前前后后追寻了一边却是一无所获,她看到了自己曾居住的房屋,但却没有发现自己母亲的尸体。
是母亲当时出门去了其它地方了吗?每每想到自己的这个猜测她便又是一阵心痛。
但她现在实在太饿了,脚步虚乏,眼冒金星。不得已凯莎只得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才发觉到自己竟然已饥饿到了极点的她需要补充些吃食,这样才可以继续寻找下去,寻找到自己母亲的...尸体...
人有情,物却无情,即使是面对弱小的凯莎,碎石瓦砾却也一再如旧,锋利的碎玻璃随处可见,沉重的石块更是砌满废墟。
不知不觉间凯莎一双娇嫩的双手已添满了伤痕,而那些扒拉出来的村民尸体更是让她感到胆怯。
凯莎并不胆小,但她却忍受不了这些自己熟悉的人如今已变成一具冰冷的残尸。
但即使她虽曾一度颤抖着打算放弃,但腹中那股几近癫狂的饥饿感却总是让她不得不强迫着自己继续下去。
在这一刻,任何的食物都是弥足珍贵的。
零星的水袋、腐烂的桃子,甚至还幸运地翻到了几块压缩饼干!
终于,身心俱疲下的凯莎瘫倒在地,几近力竭地她打开刚刚一并搜到的双肩背包,就这么坐在废墟旁的尘土中慢慢咀嚼着刚刚费尽全力翻来的食物。
无尽的洞**同样森冷,但已经放置了三天的事物还是略有变质。
凯莎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撕下那不足拳头大小的面包上的霉斑,轻轻咀嚼着另一只手中已经发苦的桃肉,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头两天还在家的那段时光...
……
“凯莎,吃早饭啦~”
每天的早上妈妈都会温柔地喊她起床,由于知道凯莎喜欢什么,所以母亲早餐常备着温热的牛奶与松软的菠萝包,但现在伊人已逝,一切却都不将复返...
随着鼻翼一酸,泪不知何时如断线地珠子般,滴落在了还未吃完的面包上面,狠狠地咬了口手中添了些许甜味与悲伤的面包,她恨!她恨自己!她恨出搜出注意的那个混蛋!她甚至恨上了这一切。
面包在小口的咀嚼下也终究会有尽头。
平复了一下心情,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凯莎将手中的包装纸狠狠团了个团,再丢出,她想象着这个包装纸就像是一个子弹般,能够穿越时空杀掉那个出馊主意的混蛋。
那是什么...泪水摩挲下眼前的泪光中仿佛躺了个人,再次猛地擦了擦睫毛上的泪珠,是那个混蛋...尸体...还正在距自己不远处的路中央。
想到一切过往,凯莎这次不再强忍,嚎啕大哭起来...
不顾满是伤痕的手背被泪碱刺激得生疼,这阵阵刀割般的却只是让她皱了皱眉。
终于,她抹干了泪,站在村头面色浑然冷漠,阵阵寒风从此经过,凯莎就这么立在萧瑟的冷风中挺了挺胸脯,为了仇恨,她不能死去,她一定要活着!
哪怕被凌迟处斩,她也要毁灭这值得憎恨的一切。
似是发泄仇恨,她在村头一棵已裂成了三段的大树上狠狠刻了几刀。
这几刀在村落习俗中象征着复仇,然而此时却只有她还知道...
心中暗暗立下了毒誓,最后看了眼这曾居住了十三年的故乡,她摩挲了下匕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拥有着自己无数过往的地方。
踏在重新变狭隘了许多的小路上,她默默念道。
哪怕为了复仇...也一定要活下去!
……
时光如梭,凯莎离开村庄已有一周左右,先前背携的食物早在四天前便已告罄。
若非路边偶尔发现的散装零食与几株奇特紫色小草,她恐怕早就饿死在这空寂的路旁了。
再次转过了一个石壁拐角,前方居然出现了一个山洞,紫色的幽光自硕大的洞口中强烈地涌了出来。
难道这个山洞就是出口吗?
凯莎冰冷数日的面容上不禁挂上一丝喜色,她加快速度,脚步似乎也变得轻盈了起来。
凯莎一路小跑,不到半分钟就步入了幽深的洞口。
洞口内紫光幽幽,这是一个紫色的世界。
无数亮晃晃的紫色光源列在山洞两侧,它们排列不齐,杂乱无章。
凯莎一直追寻来的那道微弱紫光自这方紫色世界便不见了踪影,仿佛被吞噬了一样,一丁点儿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山洞空旷宽广,她就这么就着两侧的紫光四处转了转,看了看。发现这儿居然什么都没有,空空寂寂的,似乎只有那两侧嶙峋的石壁上还紧密排列了些无数的紫宝石,而这个直直的山洞尽头是个断崖。
断崖深不见底,她在崖边试着丢入石块,却许久未听见回声。不知下面究竟是暗河激流亦或是平地,凯莎不敢冒险,于是打算退出这个山洞再去另谋出路。
然而刚转过身,一道道紫色的幽光猛然自两侧石壁处亮起。
瞬间山洞内的紫光更盛,比之前多了三四倍的宝石放射着刺目的光。
不安的感觉一下子涌入了凯莎的全身,她想要快点退出这个洞穴,哪怕再回到村庄,或是更远的地方,也不愿再从这儿多呆上一秒种。
“空!”“空!”“空!”“空!”“空!”
摩挲声、爬动声,无数的声音同时响起,凯莎一边疯狂的跑向门口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幽光中似乎有阴影在浮动,但此刻没人在乎,她只想快点儿跑离这个深邃的洞穴,但几近力疲的她又能有多快呢?
还未跑一半路,前方似近在咫尺的洞口便被无数紫黑相见的东西给堵住了。
无数的爬虫在黑暗中不断涌出,它们的眼眸中放射着紫色的幽光,这是一群只渴望着杀戮与吞噬的虚空怪物。
稍稍退了几步,凯莎狠狠地抽出了腰间别着的匕首,无数比她还要高还要大的虫子拥拥攘攘前进,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些鬼东西的目标是她。
有螳螂样的站立爬虫,有甲壳虫一样的爬立爬虫,甚至还有一些人形,但却完全没有面孔的怪物。
就这样,怪虫们步步紧迫,凯莎步步倒退。很快,随着脚下一阵滑动,几道滚落的脆响从身后传出,她已然到了悬崖边上。
身前爬动最快的虚空虫子三秒内便已距她不足五米了。看着这些怪物缓缓靠近着,凯莎额头渗出了汗水。
凯莎曾杀过狼,宰过羊,但面对着这种浑身外甲壳环绕的巨型怪虫子,她实在不知自己该去如何下手,又如何干掉这些似乎无穷无尽,还在不断涌出的怪物,逃出这个恐怖的洞穴。
怪物们自靠近凯莎三米范围后就纷纷停了下来,看了眼身后漆黑无光的崖底,她后脚向前挪了挪位置。
森冷的空气仿佛在不断升温,少女的汗滴前仆后继在涌出。望着这些奇形怪状的巨型怪虫,凯莎感觉自己的心跳再疯狂加速,仿佛马上就要跳出胸膛一样。
血压的急速升高,肾上腺激素的加速分泌,极端恐惧后的凯莎反而有些无所畏惧,跃跃欲试。
“停!”一道娇柔地声音从怪物群中央传出,一下子所有的怪物都停下了它们的步伐,前面的,后面的,全都一动不动。
这是...瓦罗兰语?!
瞪大着眼,凯莎死死盯着虫群中央。瓦罗兰大陆是一片紧挨着恕瑞玛帝国的大陆,凯莎的故乡立于艾卡西亚遗址,在恕瑞玛帝国南端。而瓦罗兰大陆则紧靠着恕瑞玛帝国东北角,由祖安与皮尔特沃夫两座城池大小的国家将其连接,这瓦罗兰语还是凯莎曾跟随自己的父亲所习得。
想到自己的父亲凯莎就有些难过,但此刻危机近在眼前,她要先解决掉这一切再说。
虫群前端渐渐分开成两列,中间空出的窄路缓缓飘出了个人……
飘出了个人……
凯莎第一次看到人还能飘着,不由双目圆睁,这一切都诡异地像是一场梦。
“你是谁?”站在虫群最前端,这个浑身紫色衣容的丰满女人开口问道。
“我是凯莎,请问这里是哪儿?虚空?还是?”看着这个女人足不点地地就那么静静漂浮在自己身前两米处,凯莎抬起头来望着她说道。
“艾卡西亚,一片失落的大陆,你呢?你来自哪里?人类?”轻柔悦耳却又冷漠到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女人口中淡淡传出。
由于女子面容被一个紫色的外甲壳面罩所笼盖,所以凯莎看不到她的表情。
凯莎定在原地思考了一下,艾卡西亚...似乎父亲曾告诉过自己,这个国家在远古之时因为一场战役而被古恕瑞玛所流放,这个流放的地方就叫做虚空。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此刻立足的地方应该就是传说中那块连接着虚空与符文之地的传奇大陆了...虽然因为符文之地上的国家一直携带,而导致这儿甚至已经归为了虚空的一部分。
轻轻点了点头,凯莎道:“我是符文之地上居住在艾卡西亚的居民,误入此地,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想必在这儿生存的人们都是极恨恕瑞玛的,虽然曾经的恕瑞玛也已落魄倒塌。
“哦?”听到凯莎说自己的艾卡西亚遗址居民,女子果然有些惊讶。随后她轻轻伸出左臂,将同样覆满了甲壳的食指轻探。
凯莎感觉额头猛地一疼,随后一滴鲜血就从眼前摇摇晃晃地飘到了女子手中。
稍稍舔了舔指尖的这滴鲜血,女子的声音再次变回冷淡无波,道:“自己挑选一个宠物,就在这儿决斗,赢了放你走,输了成为它们的饵料。”
稍稍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滴,凯莎道:“宠物?这些吗?”
对着手指着的无数怪物的凯莎微微点了点头,女子静静漂浮一动不动,就仿佛圆寂似的。
望向不再搭理自己的女子,凯莎咬了咬牙,她完全不质疑对方有轻易杀死自己的实力,就刚才那一手她就知道对方与自己是天壤之别。
是鲜血暴露了自己的谎言还是...凯莎一边思考着,一边期望着自己能够选出个最弱的怪物。
蓦地,她眼睛一亮,手指定定指着虫群第二排中的一个甲壳虫,从她这儿看去,那个甲壳虫露出的头顶甚至还没有其他虫子的一半大。
也就到自己腰腹,想到这儿凯莎笑了笑,为自己的好运感到庆幸。
女子看到凯莎已经选择好了对手,瞥了眼那片虫群,竟也是笑了笑。
听到女子的笑声,凯莎回应了个淡淡的笑容。
刚刚被女子瞥到的那一片虫群此时已经散开,扭过头去凯莎的脸色一下子绿了。
那甲壳虫...刚才是趴着的...此时站起来居然比自己还要高上两头。
选了个甚至比周遭其他虫子还要大上一些的虫怪,此时也是无可奈何,那个女子又恢复了一幅冷冰冰的模样,她知道自己没法再去反悔重调对手了。
甲壳虫怪身高一米八有余,体长接近三米,两只大鳌与前后八条肢干都包裹着厚重地甲壳,完完全全不负“甲壳虫”之名。
虫怪站起后没有什么犹豫,直接缓缓步向了凯莎。它知道,如果自己能够宰了这个人类,那么她的血肉将全部归属自己,主人?她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嗜血的光芒从甲虫怪的两只紫色小眼睛中透出,似有杀气般让凯莎紧张地弯了弯腰,握着匕首摆好架势准备迎接一场生死搏斗。
不知过了多久,悬浮的女子轻轻点了点头。俯卧的甲虫怪一下子跳起对着凯莎扑去,在这一刻它的速度简直发挥到了极致,先前的笨重缓慢完全不见。
没料到这甲虫怪竟一下子动若脱兔,凯莎被狠狠地扑倒在地。
她肩胛处的衣服被怪物两只最锋利的前爪狠狠钉在了地上,疼痛感从脖颈两旁疯狂传出。
泪水不知何时疯狂涌出,凯莎已不知晓最近哭了多少次,眼睛火辣辣的疼痛,视线一片模糊,但她要活来!一定要活下来!哪怕仅为了复仇!
“啊!!”
她猛地一声怒吼,震得附近虫群似有不安地退了一步,凯莎一边用左臂硬扛着身上大甲虫其他几道肢体的疯狂抽击,一边咬牙切齿地找着机会。
疼痛,无休止地传来。鲜血自唇内涌出,凯莎却毫无自觉,她需要找到一个机会!找到一个可以一击必杀的机会!
终于,在甲虫觉着应该差不多了,就在它要将这个被自己鞭笞无数,可以达到可以吞食程度的嫩肉一口咬下的时候,凯莎动手了!
不顾自己左臂的紫青肿胀,她瞅准了一个停顿的空隙,狠狠地将自己右手紧握的匕首猛然送出,送入了这个甲虫身上唯一没有防御的地方,那微光脉动的心脏。
心脏与甲虫还要这个地方的所有东西一样,都透露着莹莹紫光,在这一刻时光也好似已经停歇,凯莎只能听到自己疯狂地心跳,感受到自己疯狂的脉动。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剧烈的喘息声中虫子嗡然倒下,狠狠压在了凯莎的身体上,虫子无神的双目恰好对上了凯莎的眼睛,那近在咫尺的灰暗让她无畏的情绪一下子有些回魂儿,惊悚着就要爬出这具虫尸。
然而她死命挣扎,却一无所为,直到丰饶女子看到这一幕后稍稍抬了抬手,虫尸被魔力蓦地抬起,凯莎却一下子窜出,结果...掉落进了身侧的悬崖。
女子稍稍捂了捂自己的额头,随手将虫尸也丢到了悬崖下面,操作着垫到了凯莎身下为她做了垫背。
半晌,这不知名洞**的虫子们再次回归了它们的巢穴之中,山洞内也重归寂静。
……
崖底光线绵弱,沉沉暗暗一片。
从短暂的昏迷中重新苏醒,凯莎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酸痛。
慢慢爬起,身下的虫怪四肢朝上,一动不动,而触地的虫子背部甲壳则碎裂一片,地上铺满了一层紫色浓稠的鲜血。
从虫尸上缓缓爬下,凯莎蓦然感觉自己左臂似乎有些痛到难忍。
忍着肩胛骨带来的撕裂感,她稍稍摸了摸自己的左臂膀,光滑而又冰凉的触感是为熟悉,却让她大大吃了一惊,站到光亮稍稍强了些的不远处,凯莎发现自己的左臂上居然也附了一层铠甲。
甲壳在紫光下呈现着暗紫色,优美的流线与光滑的表面透出阵阵美感,但凯莎她不想要这个!
因为她听过一个传说,当这活体铠甲覆满全身,便是宿主意志消陨的时刻。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躯体被这莫须然的铠甲所代替操控,从腰间拔出匕首,凯莎想要从这甲皮的边缘割开它们。
“呲啦,呲啦,呲啦。”德玛西亚生产的军用长匕一刀刀狠狠割了上去,但似乎效果并不太好,除了若被剥皮般的疼痛波波传来,什么效果也没有。
铠甲仿佛在自发的抵抗,进行蠕动。
之前只是紧紧包裹着左手与半截左小臂的铠甲收到攻击,边缘滑动下反而增长了少许,注意到这一切的凯莎顿感浑身无力,匕首从垂下的右手掌滑落,掉在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咕咕...”肚子适时地发出了咆哮。
紫色的月光下,凯莎就这么楞楞地看着自己那已变得不同的左手,许久,又是许久。凯莎甩了甩脑袋,重新捡起了匕首,走到虫尸旁顺着甲壳裂缝轻轻割下了一块肉。
一块巴掌大的生肉,酸腥而又苦涩,难以入口的味道让她嘴中发苦,但为了活着她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吃完虫肉后再饮用了些几近干涸的虫血,凯莎重新爬上了虫尸,呆呆地坐在上面,屈膝环抱着双腿的她静静望着天空上的一轮紫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未来该何去何从,她不知道,或许从搞那个恶作剧开始命运就已经被既定了吧,呵呵。
想着想着...凯莎眼前猛地一黑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