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大概是情绪上头,他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心头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种滋味别别扭扭,令人焦虑,患得患失。
而他何尝也不是硬撑着面子——这是他上官侯爵有生以来的初体验。
竟不知自己会在一个小女子明前露了怯,明明平日的自己不是这样……
上官侯爵干笑了一声:“真士说玩笑话呢?你与孤王的婚事或许在真士的心里不过是一场闹剧,可是在天下人的眼里这可不是一场闹剧,这一场婚事代表了南湘与东苍两国长久稳固的友好关系,就算是闹剧也要隆重的演下去。”
纳兰灵遥一愣,她缓缓回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上官侯爵道:“主君真的打算娶本官吗?我倒是觉得主君若是为了旁人的眼光大可不必,国事是国事,家事也不可耽搁,况且灵遥也没有真心想要嫁过来,与其说是嫁,灵遥倒真的希望主君态度再坚定点,把我给退回去,不过这样做法,只怕会引发矛盾争端。若不然按照规矩仪式把婚给结了,日后主君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废后,将本官退回去便可。”
听到这里,上官侯爵大吃一惊,他实在想不通这丫头再想些什么?
“什么!象征性的联婚,而后找个借口让孤王废了你?真士这话是真心的吗?你把孤王当成了什么?”
纳兰灵遥冷冷瞥了上官侯爵一眼,反问之:“那么主君又把灵遥当什么呢?主君何尝是真心要娶灵遥吗?”
这一句话反问,上官侯爵登时哑口无言。
良久,上官侯爵收回目光,自己现在毫无立场可言,这一来二去被这一个叫纳兰灵遥的女子怼得彻底没有脾气。
上官侯爵手中捏紧了杯子,连饮三杯,虽不是酒水他就当让自己清醒一下。
而后,上官侯爵霍然起身,斜眼俯看稳坐不动的纳兰灵遥,冷声道:“既然真士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好办了,日后孤王会让礼部直接与真士商议婚典之事,你有什么想法直接与下官说就成,孤王还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
说着,上官侯爵猛然一摆下摆,气哼哼地大步走去。
望着上官侯爵离开的背影远去,灵遥突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了下来,她抚着咚咚乱跳的胸口,暗自肺腑道——
这是怎么了?上官侯爵的霸气这般厉害吗?今日一见,我我心脏就没有停事的胡乱跳,明明怕得要死,我堂堂的天门真士什么时怕过你上官侯爵?!
开什么玩笑……
气呼呼的上官侯爵一路疾行,脚下生风,身后的奴人各个追得吃力,却都赶不上上官侯爵的节奏。
突然,上官侯爵停了下来,身后的老总管带着队伍慌乱停脚,差一点没有刹住闸闯了祸。
老总管喘息时,偷偷一瞄,那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只看上官侯爵气得铁青的脸,还有那青筋暴起的太阳穴——这脸色着实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