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嘶吼的男人声突然失控了,哐当一声撞上了紧闭的铁门,簌簌灰尘从反门框缝隙落下。
铁门坚硬,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被撞开,但是铁门上拿到用来送饭的小窗却被撞开了,走廊点灯的光亮顺着缝隙争先恐后地涌进来,恰好照亮床上那道人影。
外面的嘈杂突然消失,隐约传来的呜呜声似乎是那个新来的犯人被压制住了,与此夹杂的还有因恐惧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像是随时在警惕着危险的暴起。
但是,没有什么危险,有的只是床上人影动了动。
束缚带主要绑住上半身,在房间内没有限制她的行动。
所以她在听到声响后,慢吞吞地坐起来,黑乎乎的头发顺势滑落,掩出她的上半张脸,只能依稀看到从脖子延伸到嘴部的铁制“口罩”。
阿尔弗雷德是真的很会拍。
拍这样的第一场戏,常规导演可能会从囚室外拍起,拍狱警和犯人的冲突,以及这间黑暗囚室的惊鸿一瞥,原版的剧本也是这样写的。
但是放在阿尔弗雷德这里,他硬生生改掉了原版剧本,镜头从囚室内拍,走廊上的画面他根本没有拍出来,传递而来的仅仅是噪音还不是台词。
偏偏这种手段,把整场戏的惊悚气氛烘托到了极致,那种只见声音不见画面的方式,因为看不见所以更加吓人。
比如现场的工作人员,明明知道这都是假的是在拍戏,甚至能看清那些道具的轮廓,可是惊惧还是顺着耳廓渐渐爬上来,凉意点点占据他们的皮肤。
而当江棠背后被光亮投射出巨大扭曲的黑影时,哪怕江棠一声没吭,他们也感觉心中警铃大震,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那道娇小身影的可怕。
忽然,坐在床沿的江棠身体晃了晃。
她的目的是想要晃开头发,露出半遮半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