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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未竟之事(下)(1 / 2)

 十二年前,自己究竟遗漏了什么?</p>

王碌强迫自己一次又一次回到公寓之中,只是这一次,他开始注意起每一个细节。</p>

关闭着的电视,茶几上干净的咖啡杯,整理好的杂志……仅仅一个客厅,就充斥着无数他无法判断是否和案件有关的细节。</p>

渐渐的,图书馆之中又多了似乎并不属于这里的杂音。</p>

心电图有规律的跳动,时不时响起的脚步声,护士之间的谈话,病人家属的争吵,越来越多的声响让他觉得另一个世界正在潜移默化中取代这里。</p>

放眼望去,远处的书架也正在缓慢地消失着。</p>

“老王,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p>

人影催促了一句。</p>

“别催我……”</p>

话刚说出口,王碌便忽然间意识到在这里与自己争吵的并非死去多年的鬼魂,而是自己某种潜意识的投射。</p>

后续,在潜意识中,他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p>

正因如此,人影才会提出方才的疑问——最后的答案,就藏在这间公寓之中。</p>

“老王,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p>

为什么?</p>

那当然是因为他头脑突然一热,又重拾起了这个早就被他抛之于脑后许多年的悬案,因为在后来调查过程中,他逐渐觉察到了常识世界的边界,在这条边界之外,存在着一个无法用常识来解读,同样也无法依靠某个人力量抗衡的世界。</p>

他的朋友之所以遭此下场,恐怕也是因为触碰到了这条边界。</p>

“不,不对,你的回答太复杂了。”</p>

人影焦急地在他面前踱步,“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p>

“因为被当初在案子里失踪的那个小丫头摆了一道。”</p>

“你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p>

“听见了九年前失踪案件的消息。”</p>

“不对,不是这个,你还听见了什么?”</p>

“除了褚卫的失踪之外……”</p>

说到这里,王碌的声音突然间戛然而止。</p>

在褚卫失踪事件的末尾,姚素对他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p>

褚卫他,在那个深夜,自愿地走出了康复中心的大门。</p>

再后来,透过姚素呼出的烟圈,他看见了蛛网般遍布各处的细线,在那个瞬间,所有的细线都向他聚拢而来。</p>

这是他看到过的最后的画面。</p>

王碌的视线停留在了公寓内的尸体上。</p>

动脉破裂导致的大出血,王碌曾经不止一次读过尸检报告,死者身上有多处深浅不一的刀伤,这让整个现场看起来一片狼藉,这也意味着死亡变成了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员,一定会试图在这漫长的过程中留下一些重要的信息。</p>

除非,他所看见的是表象。</p>

公寓内自己不再气急败坏,他蹲在了尸体身边,而所有的画面也定格在了这一刻。</p>

颈动脉破裂导致的大出血,这是第一个伤口,法医的尸检报告没有出错,但是除了刀口之外,王碌看见了一个比切口更深,也更隐秘的切口。</p>

就像是锋利的细线没入皮肤所留下的痕迹,仅仅一个瞬间,便足以切断大脑对于身体的支配权。</p>

只是它被后来的刀口掩盖了过去。</p>

王碌自嘲地笑了笑,也难怪直到现在他才来到了这里,在姚素对他说起褚卫的失踪案、在自己透过烟圈看到那些细线之前,这微不可查的痕迹只不过是一个注定被所有人遗漏的细节。</p>

人影不再焦急地踱步,语气也和缓了下来,“这说明什么?”</p>

“说明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p>

说话之间,就连眼前的书架也消失不见了,王碌出神地凝视着如同被火焰焚烧殆尽并化为飞灰的无名书籍,整个人也随之放松了下来。</p>

“那根本不是失踪案,他们几个,只是被人接去了臭味相投的机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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