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甲有些疲惫的背靠在座椅上,作为明朝的兵部尚书,关外清军步步逼近,关内流寇围攻开封,他都无能为力,出了问题还得被责任,他只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
“部堂!部堂!”正在这时,外间坐班的郎中跑进来,一脸喜色道:“河南八百里,加急揍报。”
陈新甲心头一凛,第一个念头就是开封失陷,他完蛋了。
如果是这样,那东林那群人还不立时上书,把他给淹了。
不过看郎中一脸喜色,似乎是个好消息,陈新甲才压住心中恐惧,展开一看,顿时眉头舒展,不禁赞叹道:“本官看人真准,高欢这小子,果然从来没让本官失望。”
当下陈新甲立时站起身来,拿上奏折,便往皇宫而去,临走前又安排人去通知盟友周延儒。
周延儒正熟睡,被人叫起,听了禀报,顿时哈哈笑,叫人准备了一壶好酒,自酌自饮一番。
自从崇祯训斥了侯询,又办了汪乔年,朝中东林党就对他群起攻之。
他将剿寇不利的责任推到汪乔年身上,现在高名衡不是照样被困开封,李自成照样横行河南。
言官们编故事随口就来,更有甚者说汪乔年即将剿灭流寇,正是周延儒和陈新甲两个奸臣,突然陷害汪乔年,才致使流寇依旧猖獗。
这让周延儒真是提心吊胆,生怕开封这个时候失陷,那他真就说不清了。
现在得知高欢已解开封之围,便可以让东林党人哑口无言,让周延儒心情畅快。
不过,陈新甲让他一起面圣,周延儒却拒绝了。
皇帝最恨人结党,他能做上首辅的位子,便是皇帝觉得他没有党。
此时若是进宫,便说明他有党,得不偿失,而且老陈太有种,居然建议议和,他决定还是距离陈新甲远一点。
虽然周延儒认同陈新甲的策略,但他是官僚,官僚做事不看是否对大明朝有利,而是看做事情,对自己有没有好处。
周延儒觉得议和难度太大,一旦被抖出来,必定满城风雨,被正义之士的口水淹死。
因此自从上次皇帝召见后,周延儒便有意疏远陈新甲,只是暗中给他一定支持。
周延儒坐起来,决定今天告假,端起酒杯自酌起来,他一饮而尽,心里沉思着,“高欢这个小兄弟,必须好好培养,今后前途无量。甚至老夫能否保命,能否安全退下来,都得看他了。”
皇宫内,崇祯皇帝,昨晚又忙了一夜。
如今天下越乱他越忙,而他越忙,天下却又越乱。
崇祯处理奏折,直到四更天,才刚刚躺下,将要入睡之际,便又听见外头有人呼唤,“陛下!陛下!”
疲惫的崇祯从床上坐起,听出声音是王承恩,嘶哑着声音问道:“是要上朝了吗?”
“陛下,是陈尚书说有军情禀报!”
崇祯一听说紧急军情,顿时一下惊醒,连忙颤声道:“是建奴入关,还是开封失陷!”
王承恩道:“陛下是河南送来的消息!说是大捷!”
崇祯愣了一下,遂即连忙披上一件外袍,走出寝宫,来到偏殿。
“陛下!”陈新甲忙磕头行礼,泪流满面,“陛下,开封围解了!”
“开封解围?”崇祯疾步走过来,迫不及待的伸手讨要,“军报了!”
陈新甲连忙双手奉上,崇祯展开观看,苍白的脸上,出现红晕,整个人一下荣光换发,精神为之变,边看边称赞,“好个高欢!又是他替朕解了开封之围。哼,那群该死的文官,还在替汪乔年说话,现在如何?”
崇祯看完又一阵懊恼,“朕如果早些罢免汪乔年,或许闯贼已经为高欢剿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