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宅院的书房内,何志远正在编写物理教材,王之学站在旁边一边研墨,一边看物理教材的书稿。
自从何志远答应了可以教他以后,王之学只要看到何志远有空就跑过来讨教,完全就是徒弟对师傅的样子。研墨铺纸,整理书稿,打扫卫生,整个包了月季的活。
月季不但没有感激他,反而对他冷言冷语,甚至恶语相加。王之学这个木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反而还要和月季吵上两嘴,搞得月季更是火大。
何志远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顺其自然,由他们去吧。
“老师,你这书稿上面说,一切物质都有固态、液态、汽态三种形态。相同的物质,同等质量下,汽态体积最大,液态次之,固态最小。你能举个例子吗?”
何志远想了想说:“比如说,用壶烧水,等水烧开时,那壶盖被蒸汽顶的乱动,就是因为水加热沸腾,部分水变为水蒸汽,体积膨胀,壶盖自然就被顶起来了。”
“真的吗?我没注意过啊。”
“确实如此,如果你把壶嘴用布塞紧,那效果更明显。”
“那要是把壶盖用石头压住呢?”
“轻则壶盖被顶翻,重则壶将炸裂。”
“有这么厉害?我不相信。”王之学半信半疑。
“你可以去试试。”
“行,我去找个壶试试。”这个一根筋的王之学还真的放下书稿,跑外面试验去了。
过了一会,月季过来说道:“少爷,王家太爷领着两个人来了,是要找你。”
“哦,那两个人是谁?”
“不认识,王家太爷说是过路的举人,要来见你。”
“举人?那请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王老太爷领着梁文盛和梁文惠走进了院内,王老太爷说:“志远,这两位是过路的举人,说是要写什么书啥的,要给你扬名。”
“老人家,谢谢你。”梁文盛说道,然后拱手对何志远说道:“本人从沂州来,从这里路过,听说你梦中得奇人赠书,本人一向喜欢搜寻奇人轶事,所以就冒昧前来打扰。”
何志远看那两人,一个举子打扮,年约四十,脸型削瘦,长脸。双目有神,浓眉大眼,面皮微黄,下巴上一缕黑色长须。整个人显得刚毅果敢,一天就是一个经过风浪之人。另一个书童打扮,年约二十六七岁,也是脸型削瘦,长脸,面相与另一个人有些相似。
何志远连忙回礼道:“幸会幸会。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我们两人都姓梁,从沂州来,去莒州城,路过此地,特来冒昧打扰。”
何志远一边请两位到堂屋就座,吩咐月季上茶,一边脑中飞快想着。姓梁,去莒州。那新任知州也姓梁,不会这么巧吧。从那人的风度气质看,不像平常应考的举子。这会试后年才举行,不可能这么早就动身去北京。这人既然不是应考的举人,就有可能是官,或是吏,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早知道这两次去城内,多问问新任知州相貌特点,年龄等等。现在只能靠猜了。不过即使问了,庄吏目也未必知道,古代没有互联网,没有照相机,这相貌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这时他突然想起,庄吏目在食堂吃饭时,曾经说过,那梁知州也是举人出身,从一小吏开始,屡屡立功,次次评优,得到朝庭大员的赏识,一路升到知县,后又剿匪有功,再次升迁到莒州任职,成为举人中的榜样。
何志远决心试探一下,于是便说:“本人姓何,名志远。正是你所知的那梦中得书之人。敢问梁兄台,可是去北京参加会试?”
“非也,我去莒州城内公干,路过此地。”梁文盛如实答道。
何志远听他如之说,那自己的判断就八九不离十了,眼前这位可能就是新任的知州大人。他决定赌一赌,错了也没有多大的损失,赌对了,对他就会有莫大的好处。于是,他打发月季出去,然后关上房门。转身深鞠一躬,说道:“学生何志远拜见知州梁大人。”
梁文盛和梁文惠两人大为诧异,梁文盛问:“何志远,你是如何知道我真实身份的?”
“前天有衙役来我家通知,让我父亲作为里长代表,近日要去欢迎知州梁大人,而大人自称姓梁,是去莒州公干,不是去北京应试。学生自然就会猜到您就是知州大人。”
“好聪明的少年!”梁文盛拍案赞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