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和知道,这是德语里头向死而生的意思。
这个女子戾气很重,等寂和看清她的面貌,尤其是她太阳穴处的一道闪电状疤痕。
惊得冒出一身冷汗。
她连忙把窗户关上去,一点缝隙也不留。
寂和攥着手,直冒冷汗,像沉溺在深海里。
弋阳提着购物袋回来了,他打开车门便看见寂和这副失了神的模样。
他出声喊道:
“阿寂?”
没人回应他,他急道:
“阿寂?”
寂和还是那副样子,失神落魄的,这是弋阳第一次见到她这样。
他心慌急了,大声喊道:
“阿寂!”
寂和被弋阳硬生生喊回神的。
她扶着头,轻轻的回应道:“嗯。我在呢。”
弋阳正准备问发生了什么,车子外人就有人大声喊问:“伯阳!出什么事了?”
是那女子的声音!急促里头掺着担心。
寂和有些心慌,想被人扼住了脖颈一样。
弋阳回了那女子:“没事!”
寂和被车门和弋阳的身体遮挡,那女子没瞧见她。
可寂和是从缝隙中看见了的,那道闪电疤痕清清楚楚的映在她眼前。
那疤痕像是魔咒一样,紧紧缠着她。恨不能化成千万道闪电来劈她。
弋阳见寂和听见来人说话就不对劲起来,他以为寂和是瞧见了刚刚陆鬼要人手指的血淋淋场面,才这样的。
他把车门关上,有些薄怒的对走过来的陆鬼说:“你行事还是收敛些好,舅舅人在海外,你要是惹了乱子没人收场。”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陆鬼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然后又撒娇样的对弋阳说:“再不济,不是还有伯阳哥哥吗?我怕什么!把天捅下来,你肯定也会兜着的。”
“我可兜不了你!”弋阳想到寂和刚刚的样子,又没好气的说,“等舅舅回来收拾你。”
陆鬼没搭腔,想着刚刚弋阳大声喊着的那个名字。
阿季?阿计?阿继?还是阿几来着的?
那是谁?
陆鬼想凑上前去开车门一瞧究竟。
“陆鬼。”
弋阳站在车门前,静静地看着试图开车门的人。
陆鬼看着弋阳,知道自己不能继续下去了。
她只好摸了摸自己火红的寸头,痞里痞气的说:
“哟,这是藏了人呐?皮相美不美身子软不软啊?”
弋阳没接腔,只留了句话就开了车门坐上驾驶座离开了。
他说:
“看来你还是得指着舅舅来收拾,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不在学校读书,倒在这长沙街头耍起流氓了。”
他们的对话,寂和坐在车里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包括弋阳走后,陆鬼大声说的那句话:
“等我横遍长沙,我就去北京横!到时候耍你流氓!”
回了酒店,寂和什么都不想吃,对弋阳交代了几句就回房间了。
她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只觉得忽冷忽热,心口被紧紧攥着。
寂和拉了被子裹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依旧是阴森的宅院,发臭的沼泽。
还有铁制的笼子。
笼子里有一个留着男孩子头发的小女孩,太阳穴那里有道闪电状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