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寂和是自由而快乐的。
弋阳走到寂和身后,蹲下身去,把她拥在怀里。
“a镇待得够久了,我们去另一个地方吧。”
“去佛罗伦萨的米开朗琪罗广场散步,去乌代布尔看大理石宫殿、庙宇和花园湖畔。”
雨愈下愈大。
浩浩汤汤的砸在泥土里,树梢上,还有他们的衣服面儿上。
弋阳拍了拍寂和挺直僵硬的背,说:
“阿寂,别哭。”
“我们离开这,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寂和觉得雨势浩大,雷声轰隆。
奇怪的是,弋阳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入耳。击在她柔软的心脏上。
他懂自己此刻想要的,是逃避的自由。不问始末缘由,愿意陪伴同行。
她抬头,从弋阳怀里挣扎起来。
雨打在寂和的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
她站起来,俯视着他,说:
“弋阳,你妥帖细致,知我冷暖。如果非要有人共度余生,你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弋阳。”
冰凉的雨落在他身上,浸透了黑色的运动服,弋阳站起来,脱下薄外套,遮挡在寂和头顶上,听她继续说。
“我实在是不敢与你有太多纠缠。你就像天上的神祗,众人都想瞻仰。”
“棠浔,肖容,陆鬼。甚至很多个我不知道的正喜欢着你的人。”
“她们对我而言是带血的利刃,滚落的山石,火中的焦油。甚至更甚。”
“而这些,我只要绕开你,就能落个清闲自在。”
寂和把外套从顶上拿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弋阳说:
“你清楚至极,我讨厌麻烦。”
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往三阿婆家的方向走了去。
弋阳站在那儿,看着寂和坚决的背影,神色隐在不可知的阴影里。
你不是怕麻烦,你只是不爱我......
三阿婆撑着伞正准备去寂和那竹屋呢,就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那边坡上。
雨下得这么大,是哪家的孩子站在那?
阿婆走了过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定睛一看。
阿寂乖崽!
“崽崽?是你吗?崽崽?”
阿婆撑伞走了过去,看见雨夜中的寂和,呆楞没有生机,像将将盛放却又枯萎的花,残败寂美。
她把伞遮了过去,牵着寂和冰冷湿凉的手,往屋里走去,“瞧你这湿的,去家里换身衣裳喝些姜茶。”
寂和低头看去,牵着她的手充满褶皱像枯老的树皮,却又温热有力量。
她收起情绪,把伞往阿婆那边推了些,“雨大,阿婆可别着了凉。我没事的。”
“你要是不想我着凉,就快些往家走。”
说完,就加快了步子。
到了屋里,寂和洗个澡,把湿漉漉的衣裳换了下来。头发也用干毛巾包了起来。
她出去的时候,阿婆正站在灶台前面,熬着姜汤。
等火候到了,就盛出一碗来递给寂和,“来,喝完它。”
“谢谢阿婆。”
“唉,和我老婆子道个什么劲头谢,倒是阿寂你啊,这么大的雨你站外头干什么咧?”
不等寂和回答,阿婆又接着说,“和弋先生吵架了?”
“没有。”
她端着姜汤碗,低头回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