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弋阳假意咳嗽了两声,然后又把寂和捞了回来。
“冷……”
算了算了,随他吧。
寂和再次屈服。
“阿寂,你饿吗?”
“不饿。”
她知道的,吃的所剩无几。
可不争气的是,肚子咕咕的叫了两三声。
弋阳低笑一声,然后起身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面包和水递给她。
“我刚刚吃过了,这是你的。”
“你什么时候吃的?”
“就在你睡着的时候。”
弋阳不让寂和继续说话,直接把面包袋子撕开,塞到了她的嘴里。
等她噎着的时候又把水递过去。
茅草屋的窗户是用油纸糊着的,烂了几个口子。
风就顺着豁口鼓吹进来,呼呼作响。
寂和吃完后,把被子掀起一角,对坐到小木桌旁边的弋阳说。
“你病还没好,别受风加重了。”
弋阳被风吹得脸僵硬,鼻子通红。
他走到床前,又脱了羽绒服,把寂和圈在怀里。
晚上的温度较之白天低了不少,即便盖着棉被和衣裳也还有些凉意。
弋阳抱紧她,说:“阿寂,刚刚那首歌再唱一遍给我听听吧。”
“好。”
“一只花猫呀,绕着篱笆啊……孤独的小孩你不要不说话,山间的花我为你摘下。”
“一只麻雀呀,吻着新芽啊……孤独的小孩你不要害怕,梦里的他我会找到吧。”
“你只要乖乖睡觉等着阿妈,唱着歌儿来哄你呀。一支歌儿骑着马,一支歌儿逗着蛙。”
“你要是见到了会魔法的乌鸦,千万不要惊讶。那是阿妈给你织的童话……”
弋阳朝寂和的肩窝蹭了蹭,满足地说:
“真好听,这是谁的歌?”
“自我懂事以来,这首歌就在记忆里。我想,它和我的过去有关。”
寂和闭上眼睛,脑海里模模糊糊的出现这样一幅画面。
阳光透过蓝色的窗柩溜进窄小的房子里,穿着碎花衣裳的女人推着摇床。
柔美的唇线一张一合,轻轻柔柔地唱着这首歌谣。
你要是见到了会魔法的乌鸦,千万不要惊讶。那是阿妈给你织的童话……
她旁边站了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
栽到摇床里去看那个有小鹿一样清澈眼睛的男孩。
“长安小时候,怕打雷哭个不停,一听到这首歌就会乖下来。”
弋阳看着此刻的寂和,觉得十分满足。
能这么絮絮叨叨地和自己说这么些话,表示她在慢慢地接受自己。
这已经是这段感情里最好的回应。
“那你呢?你小时候怕打雷吗?”
“我?”寂和摇摇头,“我不能怕。长安需要一个超人一样的姐姐。”
这句话变成莲子苦芯的汁水,浸透他的心脏,让人苦涩心疼。
“阿寂……”
“弋阳,你不用觉得怜惜。我讲这些并不是倾诉或者不能释怀。”
“我知道的,阿寂。”
弋阳抱紧她,“我接下来同你讲的也不是出自怜惜或者同情。”
“以后,我来做你和长安的超人。这世上的一切苦难我替你们遮挡。”
寂和没说话了,她闭上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假装睡着了。
外面的风依旧喧嚣,雪也没有停下。
弋阳看着怀里的人,希望时间就此停住,永不再流逝才好。
月亮很快的隐蔽在云层里,天色大亮。
有微弱的阳光透过云层倾洒下来。
可雪还是没停,棉絮一样的飘落。
天色暗沉下来的时候,弋阳把中午寂和吃剩的面包递给她,说:
“我吃过一半了,剩下的是你的。”
“你吃过了吗?”
“嗯。”
“我怎么没看见?”
“我吃的时候,你在写东西。”
寂和把本子笔收好来,接过面包,把它掰成两半,塞到弋阳嘴里。
“那你再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