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事曹宏不等陶谦回答,跳出来叫道:“王公不通兵略,不知天下大势。袁绍跋扈,欲立新君,是另一董卓,曹操与其同恶相济,狼狈为奸,宛如昔日吕布。今二人一据冀州,一据兖州,合逼关中,隔绝我徐州与朝廷联系,若不早举大义,早迎天子,必为董、曹二贼所乘。届时我徐州沦为鱼肉矣!陶公高瞻远瞩,布局深密,非王公所能参透。”曹宏,丹阳人,陶谦同郡,本年三十二岁,以辩才闻名,陶谦十分信重。
王朗大怒道:“君自恃口辩,只知迎合主意,阿谀奉承,曾无一计而助徐州,还敢大言炎炎么?朗羞于君同坐!”就欲拂袖而去。
陶谦忙劝住王朗,又呵斥曹宏,令其向王朗道歉。曹宏不情不愿地道歉。
陶谦又向王朗长篇大论解释一下自己举兵之理由。
王朗见陶谦坚持,也没有办法,只得道:“明公欲立威德,朗则认为明公应奉使长安,朝奏天子,以得名分。或许明公之策可行。”
陶谦见终于“说服”王朗,心情大好,命集众将,约定三日后兵发沛国治所相县。
沛相袁忠面对陶谦攻势,一筹莫展。
袁忠是个瘦高老者,本年六十岁,出身汝南袁氏,为袁贺次子。
其兄袁闳,早年就以节操闻名,见世将乱,不应征辟。公元一六七年,党锢之祸将发时,袁闳散发绝世,欲隐居深山老林,因母老不宜远遁,于是在院子里筑一土室,无门,饮食从窗户里送入,潜身十八年。黄巾起,攻掠郡县,百姓逃散,而袁闳在土室内读经书不辍。黄巾贼敬袁氏,不入其乡里,乡人依袁闳避难,皆得免祸。当年袁闳卒于土室,年五十七。后人称“袁闳室”。
袁忠与其兄一样,也是以经学、节操闻名,与有澄清天下之志的范滂为友,遭禁锢不得入仕。黄巾起后,党锢解,袁忠被任命为沛相,乘苇车到官,以清亮称。兵略武事非袁忠所长,难以清平郡内盗贼,仅保沛国治所相县周边数县而已。
陶谦、阙宣、臧霸兵临相县城下,袁忠出迎,但不向陶谦行礼。陶谦优容之,遂向袁忠解释自己欲集合诸郡讨伐李傕之事。形势比人强,袁忠表示无可无不可。
陶谦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名望不足,推尚在司隶中牟的天下名将、行车骑将军朱俊为太师,移檄诸州,同讨李傕,奉迎天子,并以徐州刺史陶谦、前杨州刺史周乾、琅邪相阴德、东海相刘馗、彭城相汲廉、沛相袁忠、前九江太守服虔等的名义给朱俊写信,以为国家遭“李傕、郭汜之祸,幼主劫执,忠良残敝,长安隔绝,不知吉凶”,天下有识之士无不忧惧,但自己才干不足以克济祸乱,请以朱俊为元帅,率兵西讨李傕、郭汜,奉迎天子。
檄文下后,陶谦先驻兵于相县观望局势,并暗中移书于南阳袁术,请其北上,欲与袁术重申盟约,以便日后刘备屯兵兖州后,两家并力抗之。
袁术得书大喜,遂出南阳,进入颍川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