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开个玩笑罢了。”李昊摆摆手,笑着说道:“别忘了,民心所向才是真的,我们只要在这里试验成功了,凝聚了民心,他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去,不就是挂冠而去么,凭良心说,我还真不信他们能舍得来之不易的官位。”
卫鸿达点点头,看了戴胄一眼:“戴少卿,你的意思呢?”
戴胄多精明的一个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唱反调,打了个哈哈道:“哈哈……我自然是没有意见,反正这次出来的任务就是调查李候私征民夫一事,现在真相大白了,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见两人已经站到了自己这一边,李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如此多谢二位成全,回头等回了长安,在下摆酒宴请二位。”
卫鸿达把手一摆:“不必,只要你能说到做到,不要借机盘剥岐州百姓,老夫便心满意足了。”
卫老头儿不是没有主见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跟着戴胄跑到岐州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不管卢、崔几家之前是如何对他说的,他认为李昊有一句话说的对,那些人舍不得自己屁股底下的官位,哪怕仅仅是一个小吏,那也不是说不干就不干的。
这种事情毕竟涉及到个人利益,一些并不怎么重要的旁支、偏房在得不到多少好处的情况下,根本没必要拿自己的前途去替主家做嫁衣。
想通了这些,卫鸿达忽然觉得李昊并不像传说中那般可恶,至少他把程咬金的右武候卫留下帮忙岐州百姓挖井这一点就值得称道,另外那个什么制来水似乎也是一项很好的举措,至少让百姓得到了方便与实惠。
至于说解决整个关中的旱灾,凭心而论,这种事情如果朝庭不出面,单凭李昊区区一个世家公子的身份根本玩不转,就算有钱也不行。
想着,卫鸿达突然问道:“李候,粮食被劫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解决。”
说起粮食,李昊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恨恨说道:“这帮王八蛋,跟老子玩心眼,什么特么被劫,分明就是被贪污了,宋州此事也不是好东西,这里面如果没有他的指使,老子把脑袋拧下来给他当球踢。”
放下心中担子,戴胄轻松了不少,打趣李昊道:“别说那些没用的,问你怎么办呢,那可是二十万石粮食,没了我看你怎么跟岐州百姓兑现承诺。”
“还能怎么办,查呗,这么多粮食肯定不能凭空飞了,只要用心查,肯定能找到。”李昊微眯着眼睛,心说等查到之后,老子一定那只幕后黑手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李昊等人聊的热火朝天,工地上的工人们也在窃窃私语彼此交流,最低的雇工费用都会到达五百文,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至于两贯……,没人会惦记,这对全年总收入不超过五十文的他们来说,就是天文数字,根本想都不敢想。
杨一,做为所有人中唯数不多读过几年私塾的年轻代,身边簇拥着三十多号青壮,利用无休的时间,有同伴问道:“杨老大,你说这事儿是不是真的?真能给咱们每个月发五百文的工钱?”
“我觉得假不了。”杨一将手里雪白的馒头举在眼前:“远的不说,就凭这个,我就信。”
“那道是,我长这么大,别说吃这么好的白面馒头,就是见都没见过。没想,今年遭了灾,却吃上了。所以,我觉得世子不会骗咱们。”
“那万一是假的呢?”有人担心道。
“假的就假的呗,反正就算没有五百文的工钱,估计也不会亏待咱们。”
杨一听着身边同伴七嘴八舌的讨论,三口两口将手里的馒头吃掉,拍了拍手道:“行了,都别讨论这些有的没的了,好好吃饭,好好干活。世子既然看得起咱们,每天发二斤粮不说,还给咱们白馒头吃,那咱们就必须对得起世子,不能三心二意,恩将仇报。”
“杨大哥说的对,咱们不能恩将仇报,不管将来怎么眼,至少眼下世子没亏了咱们,那咱们就必须把活儿干好。”
“对对对,就算没有五百文的工钱,咱们至少也要对得起这白馒头。”
看着激动的人群,杨一不由想到了昨天晚上开会的一幕。
来自长安的马先生曾亲口对他们说起,五百文工钱只是起步,只有最没有技术含量的苦力才会赚这种钱。
比如粉碎石灰石的工人,运送石料和石炭的工人,不需要动脑子,只要有把子力气,不偷懒就能把钱拿到手。
抛开这些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工作,负责管理的小组长,也就是他现在这个职位,可以比普通工人多拿两百文的奖金,也就是每月七百文。
再往上就是烧窑的工匠,这个因为多少有点技术含量,所以工钱达到了一贯,跟危险性比较大的矿工持平。
而再往上便是管理层,据说叫什么项目经理,这个职务每月可以拿一贯五。
一贯五啊,听说县里的老父母县令大人每个月的俸禄都没有这么多。
杨一的目标就是项目经理,毕竟他是读过几年私塾的人,天天干苦力算怎么一回事。
但尽管如此,杨一还是没有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甚至连每月五百文工钱的事情都没说,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他说了,将来却兑现不了,那多丢人。
走神的功夫,杨一身边的同伴基本上全都吃饱了,杨一也拍拍裤子上的灰站了起来,没用任何人催促,主动招呼起来:“兄弟们,休息好了没有,咱们再加把劲,把咱家的工地修第一个修好,中不中。”
“中!”应者如云,吃饱喝足的汉子们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抄起身边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