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像当年旌尘跳下堕仙台自己追随而去的酸涩一般。
这便是小羽不懂世俗所至纯至爱的心思。
“哥哥!”天已大量,竹墨赶了个大早披着一身雪白色的貂绒斗篷,灵动俏皮皆在她一人身上展现,长发飘逸的模样与妆容倒有几分深思小羽,也无从知晓她是否是故意而为之。
陌此时正想离小羽远着些,竹墨这副扮相,自是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但却发现竹墨身后跟着子珏,身为副将军却也不能如此不识礼数,竹墨早怕陌会躲着自己,特地拿小羽当筹码,借机带着子珏一同前来。
“白羽呢?”子珏同问。
“启禀王上,她不辞辛劳,一丝不苟指点着全军营的将士,彻夜未眠,刚刚睡下,王上若是想找她恐是要等上几个时辰了。”陌直到现在还护着小羽,生怕子珏怪罪于她,或是追问下去得知旌尘的存在。
“原来如此,无妨,今日我这妹妹闹着嚷着非要前来看看你才满意,闹得我是头疼,我便将她留在你这军营几日,可好?”陌虽从前在竹屋时如何对子珏都无伤大雅,子珏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倒也罢了。
可如今陌自是要起到朝廷官宦的作用,不可以下犯上,还是卖子珏这个面子。
但其实陌将竹墨留下则是因为或许竹墨的存在能让他和小羽的关系缓和一些。
子珏则是暂时在陌的营帐中稍候。
此时,他虽被小羽当日在群臣面前说的话所打动,但兴趣这种东西岂是几句话便可操控的?
陌走到哪里,竹墨就像一个小尾巴一样紧跟在陌身后。
陌练兵,竹墨便跟在他身后帮他检查每个人的动作是否到位,陌有些乏了,竹墨便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他,陌有些担心小羽睡觉不老实着了凉,不用陌说话,竹墨便主动蹑手蹑脚的走进小羽的营帐,然后笑着出来点点头。
其实竹墨和子珏一样,年岁不大,尚且还是个稚子,但为了爱,为了自己所想得到的人或物,活得谨小慎微,小心翼翼,这,便是那种卑微吧,但是,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肯如此为爱无私的付出,不求索取呢?
或许,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先动心得吧。
陌虽有些动摇,但却也是没有半分情谊可以从小羽的身上挪开匀给竹墨分毫。
若说小羽的一生一世一个人是天生从血液中带出来的,那陌便是孤寂一方只爱一人吧......
陌怕自己愧疚于竹墨,所幸甩开他,面见轩王去了。
到了午饭的时辰,二十人仅仅为了一餐饭争的头破血流,但却也早就习惯了。
可竹墨可见不得这般血腥场面,便差人拿来了一箱上好饭菜,一个一份分给了他们。
他们已经许久没见过此等饭菜了,但却只是吞了吞口水并未动那些饭菜,可这毕竟是精卫军营中的规矩,怎可因竹墨的怜悯之心,妇人之仁便乱了规矩?
但那些将士碍于竹墨公主的身份谁也不敢说。
“你们怎么不吃?”竹墨不禁费解道。
“你可知何为规矩?”陌从不惧怕任何人,子珏是他卖一个面子,但竹墨却不值得他如此畏手畏脚。
“哥哥!你终于跟我说话啦!”竹墨无心顾忌陌说的究竟是什么,只是这几个时辰来她不敢开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本不应来此打扰他,但却又时常想起他,这才如此这般。
“公主,还请稍稍注意着些规矩,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您虽贵为公主,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种道理,想必公主自幼饱读诗书,不曾费解,还请多多体谅臣的职责。”陌本不在意竹墨的身份,但却像借这句话击退竹墨对自己的念想。
“公主?唤我便可!哥哥,你可知我有多想......”竹墨这些日子对陌日思夜想,茶饭不思,奈何一直没有机会让子珏带着自己前来,太后也屡次阻拦,故此时才前来。
陌却不想听竹墨如此说,便连忙打断“公主......从前是陌不懂礼数,冒犯了公主,还打伤了公主,还请公主大人有大量且莫怪罪。”
“不怪罪不怪罪,你可知我......”竹墨天真无邪的样子。
让陌更不忍耽误了她“公主......冬天的军营寒冷异常,足肤皲裂而不自知,公主身娇体贵,还是早些回到皇城中去吧!”
“你,这是在赶墨儿走吗?从前你从未冒犯过我,反而是我时常烦着你,你切莫自责!无妨!”竹墨还是不愿相信竹屋和皇城竟令陌的变化如此大吗?
“公主,这精卫军营凶险万分,每次试炼恐伤到公主,微臣实在付不起此的责任,保不得公主的金贵之躯,还请......”陌此时才幡然醒悟自己不能竹墨留在这里,若是她留在这里,整日伴自己左右,那旌尘和小羽不就......
“墨儿不金贵,只求能陪着哥哥!墨儿知道哥哥一心倾慕于白羽,墨儿自知比不上她,所以也不敢奢求,只求哥哥可以将墨儿留下,墨儿心满意足了。”此时竹墨不是公主,她只是深深喜欢着陌的竹墨。
她也不知晓何为爱,只知晓陌不在时,自己会时常想念于他,哥哥赠给她什么好玩的物件儿了,自己会想着拿给陌看一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想一想他的笑容便可轻易睡去了。
哪怕到最后发现只是黄粱一梦,或是惊觉自己爱错了人也不会后悔,她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只是一个能终生赠她欢喜之人罢了。
哪怕到最后一刻自己还是无法挤进他的心中,只要自己不曾懊恼,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