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百姓所言,才明白原来是吴来新等令监粮改捐银及虚销赈粟不实。根据臣目前的统计,贪污谎报的银粮至少百万,吴来新其行实在令人发指!”
众臣皆惊,百万?
这怎么可能?!
无论是当今朝中,还是先帝朝中,地方大员贪污受贿之事都屡见不鲜。可像是贪污十万以上的,就已经算是大案了。
他吴来新一个人就贪污了百万,这岂能不叫人震惊?
皇上大怒,一巴掌拍在御案上,震得山响,众臣吓得跪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朕如何息怒?”
皇上怒极反笑,“好啊,这就是朕的浙江巡抚,封疆大吏,肱骨之臣!他一个人就贪污了百万,贪污了小半个国库!怪不得国库穷,百姓穷,大臣也穷。原来百姓穷是真的,大臣穷都是装给朕看的!”
皇上雷霆之怒,众臣越发不敢出言。
当是时,唯有季玉深站起来,上前拱手禀道:“皇上息怒,请听臣一言。”
“说。”
皇上的口气强忍怒意。
季玉深道:“吴来新死不足惜,但他所犯的滔天罪行,绝不是一个区区浙江巡抚的位置就能做到的。眼下除了治罪吴来新外,更重要的是挖出他身后的指使之人,绝不能让他就此逃脱,让他身后之人逍遥法外!”
此言一出,朝中李阁老一党几乎齐齐变色。
李阁老年事已高,顿时面无血色,惊恐地看向季玉深,唯恐季玉深将自己供出来。
那吴来新正是他麾下之人,吴来新所贪污的银两,有一大部分都涌进了李阁老的口袋,还有李阁老党羽中的重臣……
季玉深明明知道,为何忽然如此向皇上进言?
李阁老胆战心惊。
皇上闻言沉静了片刻,“吴来新背后指使之人,难道季卿已有线索?”
季玉深笑了笑,“这点,恐怕还是司马大人来说更加详细。”
司马浒禀道:“皇上,季阁老的猜测不错,吴来新背后确实有指使之人,还是朝中大员。此人与吴来新暗中勾结已久,多次与吴来新贪污分利,并借朝廷大员的身份为吴来新在朝中遮掩罪行,使得吴来新的问题一直未能上达天听。皇上,这个人就是”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李阁老额头上硕.大的一滴汗落下,啪嗒一声,落在金殿的地砖上碎成几瓣。
司马浒转过身来,义正言辞地指向李阁老的方向,“这个人就是吏部尚书,李绅!”
他手指的方向,最后落在李阁老身后。
噗通。
李阁老只觉身后似有大山倾倒,李绅浑身抖如筛糠,跪在地上低头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