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心中暗松一口气,幸好皇后是女儿身,否则这御书房或许真没有他站的地方了……
“侯爷在想什么呢?”
见江肃发呆,苏清小声提醒了一句,江肃立时反应过来,“没,没什么。就是觉得皇上说得对,呵呵呵呵呵。”
苏清才不信他的话。
他微微一笑,谦逊地朝皇上拱手,“皇后娘娘将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方能解皇上的忧虑,对前朝也有助益。这是江山之幸,臣等之幸。”
皇上笑着,心中一动,忽然有了主意。
趁着苏幼仪的心思在后宫事务上,他是时候该动手了……
是夜,月黑风高。
季府中,曾向皇上请教在府休养半个月的季玉深,早在府中无所事事了一个多月。
可皇上像是把他忘了似的,朝中大臣似乎也把他忘了,就连归附他支持他的官员,渐渐也不再来季府。
季府越发安静。
连下人都嗅到了某种诡秘的气息,在府里都不敢高声说话,且战战兢兢的。
皇上赐的姬妾在花园中弹琵琶,季玉深坐在卧房的窗前,开着窗子看外头的一树枯枝。
那是梅枝。
苏幼仪打小喜欢梅花,小时候季家种着几株老梅,每到冬日开花的时节,季玉深必巴巴地采下最好的梅枝供养在净瓶里。
然后等着先生带他的小女儿来,他再装作不在意,随手送一瓶给她。
如今这梅枝都枯了。
季玉深苦笑,远远的琵琶声传来,初始清脆,而后慢慢沉闷起来,似乎是要下雨了。
他便伸出手到窗外,想接一点雨滴。
果真有一滴什么落在他的手心,他低头一看,确实触目惊心的腥红。
那血还是热的。
紧接着屋顶的瓦片传来骨碌碌的声响,一道黑色的影子从上空坠落,就落在季玉深的窗前。
他没有站起来。
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什么。
院子里陆陆续续传来同样的声音,有的轻,有的重,有的近,有的远。
他终于站了起来。
一具黑衣的尸体躺在他的窗下,那张脸是他熟悉的,曾经为他监视过李梓月,还差点杀了李梓月的。
这些人原本都是李阁老招揽的,被他设计控制在手里为他卖命,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人,都是刀尖舔血的人物
死了死了吧。
他合上了窗子。
周围有一种潮水退散的感觉,黑夜里似乎有什么人在慢慢远离。
而后又是一片寂静,只有琵琶的声音断断续续。
不知过了多久,府中丫鬟的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
季玉深知道,这不过是一切的开始罢了……
“皇上。”
乾清宫中,皇上在灯下看奏折,身上披着厚厚的狐皮披风。
虽是春日,可皇上身子尚未好全,故而还要遵从太医的话时时防寒。
高奇寿脚步匆匆地走进去,皇上抬起头,看到他凝重地点了点头。
看来事情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