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喜滋滋地把那个小冰球带回去给苏幼仪看,苏幼仪果然赞不绝口。
“这冰球里的梅花朵朵都开得极好,想来不是随便冻成的,否则梅花都压坏了,哪里能有这样漂亮?”
她看了一会儿才道:“是谁做的,手艺这样巧?”
五皇子得意,“这是父皇做的,大总管他们哪里有这样的手艺,一定是父皇的心思。”
苏幼仪忽然沉默起来。
五皇子有些奇怪,“怎么父皇提到母后的时候,也总是若有所思地沉默,母后提到父皇也是这样?难道你们吵架了吗?”
应该没有啊,他并没有听说他们吵架了。
苏幼仪哭笑不得,把小冰球还给他,“哪有吵架?小孩子家不许胡说。”
“那就奇了。”
五皇子不解,“既然没吵架,淑芽姑姑都嫁了,母后也没什么事了,为什么还不去乾清宫看父皇?”
苏幼仪叫他问得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揉揉他的头,“知道了,明日就去,行了吧?今日还有许多内务府的账册要看,何况已经把你们几个送过去了,想必皇上也累了,这会儿该休息了。”
五皇子听着也是,便伸出小指头,“那拉钩钩哦,母后明日一定要去。我瞧父皇很想念母后的……”
就是这句话,又让苏幼仪感慨万千。
她看向那颗冻着梅花的小冰球,春花给五皇子戴上了小羊皮手套,五皇子兴冲冲地捧着小冰球,朝坤宁宫外的院子里玩去了。
只有刮着冷风的院子才能存得住这颗小冰球,屋里炭火烧得太暖,不一会儿就会融化成一地冰水。
看着五皇子在院外兴奋地跑来跑去,苏幼仪低声朝身旁的春花道:“皇上这几日在乾清宫如何?”
春花也低声回应,“还是老样子。因为天气寒冷,连进宫探病的大臣都来得少了,多半也只远远的在宫门外磕个头。皇上还是照旧喝着药,身子没有起色。”
苏幼仪沉吟片刻,“让小厨房预备着药膳汤,明儿我送去乾清宫给皇上,要仔细些。”
“奴婢明白。”
春花默默退下,殿中蓦然寂静起来。
……
次日,苏幼仪去了乾清宫。
久不见她来,高奇寿亲自迎到宫门外来,边走边道:“皇后娘娘可算来了,这几日娘娘不来,皇上心里记挂得很呢。”
“是吗?”
自那日把话说开之后,苏幼仪倒不觉得皇上还会记挂她。
不记恨她就不错了。
“当然是了,娘娘快里头请。”
殿中的炭火烧得比坤宁宫还旺,苏幼仪解了披风,掸去一身寒气朝里走,“这几日绿嫔她们可有过来么?”
高奇寿边走边应,“来倒是来了,皇上不愿意见,又打发走了。这几日皇上很少见人,连前朝的大臣来请安,皇上也都推了。”
直到走路内殿,苏幼仪抬头一看,皇上正躺在床上看书。
她走过去,端正地福身行礼,“臣妾请皇上安。”
皇上把书收了起来,“你来了。”
这句你来了听着随意,却又显得那么不一样。
平时皇上那么说,是因为她日日都来,这次这么说,倒像是久别重逢。
苏幼仪默不作声地站起来,看了一眼皇上合起来的书,“皇上在看话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