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大人昨儿出去了一趟,今天一天都魂不守舍的。”
苏幼仪在里间午睡,春花和春景两个在外头廊下守着,一边注意卧房里的动静,一边小声议论。
无名的情况就是春花发现的。
春景听得好奇,“你哪里看出来的?我看他不是和平时一样么?还是淡淡的神情,没看出什么奇怪的。”
“淡淡的神情和淡中带着哀伤的神情,是不一样的。”
春花一脸高深莫测,“我跟你打赌,他昨儿绝对出去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才会这样魂不守舍的。他进宫这么久了,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春景朝院外张望了一番,忽然看到一队侍卫例行轮班过来,其中领头的就是无名。
无名面无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春景不由皱了眉头,“你又哄我呢,必定是你知道了什么。否则光看他的脸色,如何能看出什么来?”
春花一愣,就这么一愣,春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快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不直接说,还要这样拐弯抹角的,你这个小蹄子可真坏!”
春花有些不好意思,朝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估摸着苏幼仪还在熟睡,便压低了声音同春景道:“我昨儿好像说错话了,这会儿心里正不安稳。春景,我同你说说,你别告诉旁人。”
“咱们俩打小入宫就被起了这样的名字,一直是凑成一对儿伺候主子的,我你还不知道么?你尽管说,我不会告诉旁人。”
春花想了想,缓缓道:“太后这几日有些魂不守舍的,昨儿在湖边我就站在无名大人旁边,和他随口聊了几句。聊着聊着……我一不小心,就说了犯忌讳的话。”
“什么?”
“我说,他穿一身青衫的样子,有些像季大人。”
春景一愣,“你是说,季玉深季大人?”
春花点了点头,春景一惊,待要说什么,唯恐自己声音大了叫苏幼仪听见。
苏幼仪是宽仁待下的主儿,没那么多忌讳,她不信鬼神,宫女太监们便是拿鬼神之说在她面前开玩笑,也是完全没有妨碍的。
唯独是季玉深。
每每提及这个名字,苏幼仪都会愣一愣。
外人或许看不出来,她和春花两个贴身侍候的人,自然没有看不出来的。
无名像季玉深,这一点大家早就知道,只是各自心里有数不说出来罢了。
何止是无名?
当初那宋家兄弟两个,要不是生得有几分季玉深的清俊,又受了苏清的指点穿着打扮上模仿着季玉深,苏幼仪怎么可能留他们在身边?
只怕做棋子都没他们的份。
春景小声道:“你是说,无名大人是因为这个所以魂不守舍的?不至于吧。他都进宫这么久了,关于从前季大人的事少不得也听说过一些,只怕也不是今日才知道自己为何能入太后的眼的……”
说到底,他无名武功再好,也亏一副和季玉深相仿的皮囊才能有如今的平步青云。
春花瞧了瞧院子外头,树荫罩在地上,隐约能看见站岗的侍卫明黄的衣角。
无名此刻应该也站在院外,树荫覆盖的阴凉处吧?
只是叫院墙挡住了,她们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