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似练,人影如织。
三门坊市到了晚上仍然是十分的热闹。
杨硕一行人走在人群中是说不出的醒目。
四名男修,一个身材魁梧,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健硕挺拔,还有一个身宽体胖……好吧,请将身宽体胖的这位忽略。
不用说,他们当然就是赵如龙、齐云飞、杨硕和小虎。
还有一名清秀可人的年轻女修跟在杨硕的一侧,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她那清亮的目光,时时流连于一个个卖小物件的摊子上,显然是很感兴趣的。
杨硕看了她一眼道:“素云,别拘谨,我们今天是出来逛街的。该放松也要放松一下,明日才好全力以赴。”
素云腼腆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哥,你不用管我。”
多懂事多体贴的丫头啊!杨硕心中感叹。
在一个高门大院前,五人驻足。但见大门上绘着巨大的钱币图案。门廊上一排溜的大红灯笼,门口还立着两只巨大的石头貔貅,
进了门,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绕过一面雕刻着花鸟虫鱼的影壁,来到一处清雅别致的庭院,三面环水,绿意盎然,由此分出三个回廊。
五人穿过左边的回廊,走进了一扇帘幕遮掩的小门。
入眼是一间极大的厅堂,厅中摆了许多台子,每个台子周围都站着许多修士,一个个伸着脖子向台子上张望。
里面远不像外面看上去的那么冷清。吆喝声、大笑声、欷歔声、叹息声,各种声音混杂一团,喧嚣吵闹。
这里竟然是一个赌场,严格的说,是一个供修士娱乐的赌场,但除了装饰、格调华贵一些,赌注是灵石而非金银外,和世俗的赌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赵如龙道:“齐兄弟,你带我们来赌?”
齐云飞道:“非也,但赵兄如果有兴趣,玩两把也无妨。”
“修士对赌,是不是有点儿戏?”
齐云飞指着骰盅笑道:“赵兄有所不知,这里所有的赌具都非凡品,就比如这骰盅,它就有隔绝神识的作用。”
“原来如此。”赵如龙道,想想既然来了,那就玩玩吧!
“哟!这不是赵师兄么,怎么也有空来这里玩啊?”
赵如龙一抬头,便迎上了厉炎那张戏谑的脸。显然,刚才输了一把正好被他看到,这才想趁机挖苦一下。
“我说了你可别见怪,这个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玩得转的!”
赵如龙才不会跟他客气,立刻回敬道:“老子玩老子的,你管得着吗?”在他看来,烈火峰没一个好鸟,万和堂和赵氏丹房的事现在还没了结呢。
厉炎刚才连胜三把,风头正盛,得意一笑道:“怎么?不服气?不服气就瞧好了!”说罢看向庄家,拍出一块中品灵石,道,“押单!”
赵如龙也不服弱,同样拍出一块灵石道:“我赌大!”
一盏茶的功夫后,两人再度对视。
“就这么点能耐也好意思出来吹?”
“靠,你比老子输得少吗?”
“老子输便输,至少不装。”
“谁装了?你一来把老子的手气都搞臭了!”
二人争得面红耳赤,忽然一个极不协调的声音从一排帘子后传来,立刻将二人拉入了同一战壕:“嘁!落霞门的人就是这副德性吗?才几把就输不起!”
透过垂地的珠帘可以看到,那是一名身体瘦削,面白唇红的青年修士,看着像有点家底的赌客,但常常混迹堵场的人都知道,此人是镇场子的,绰号骰王周。
何谓镇场子的?就是当场内有人大肆赢钱,开盘手都镇不住的时候,便由他们出面解决问题的人。
这类人,不但赌技了得且懂得一些旁门左道。
本来赵、厉二人是轮不着此人出面的,可刚才见了两人争吵,出于骨子里的轻视和不屑,才会出言嘲讽。
而通常情况下,被他嘲讽过的赌客都会热血上头,豪赌一翻,直至输得光洁溜溜才作罢。推波助澜,也是这类人惯用的伎俩。
果然,赵如龙最吃这套,当即拍桌子说有种你来,老子和你对赌!
骰王周掀帘而出,讥笑道:“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