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也蹙眉道:“平日里他最是聒噪爱凑热闹,若是当时在客栈,见主子你要出门去,必定会嚷嚷着要跟随,可当时没听到他说话,恐怕他当时就不再客栈内。”
夜倾璃脚步一顿,脸色不由得有些阴沉起来。
她虽然对彦青素来嫌弃,但是,终究是有几分在意的,不管怎么说,这小子也从没害过自己,若是就这么丢了,她昔日再见那青丘小太子时,恐怕是无颜面对了。
可是彦青一个人能去哪呢?
“你们去找找,我在客栈内等。”吩咐完,夜倾璃也没了睡意,打开窗户默默地看向了窗外。
然而,此时的彦青,正在一辆飞驰的马车上。
“你们放开我……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找倾倾!我要去找她!没有我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被隐卫死死摁在马车上的彦青,咬牙切齿的看着同样坐在马车内,却在疯狂的往嘴里塞鸡腿肉的青丘小太子。
“放心,我已经飞鸽传书了,她一定会很开心你决定回到我身边。”青丘小太子专注而认真的吃着肉,一边吃一边道。
彦青怒了,猛地一拍桌子:“放肆!你……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那少年见彦青发怒了,也不见有半点害怕的,依然面无表情道:“那边传来消息,秦川太子此番怕是难回去,原本留在秦川边城护送的秦瑞回宫的军队,被秦川皇后亲自召回都城,说是为皇帝八十大寿做准备。”
彦青闻言,原本的怒气消了一半,然后一脸奇怪道:“护送秦瑞的军队被皇后亲自召回……这是什么意思?皇后不是秦瑞的生母,她为何要如此?原来秦川皇帝都已经八十岁了,看来……有些人确实是应该急了。”
“皇后还有一个亲儿子。她对这个亲儿子才像是儿子,秦瑞就好像是路上捡来的,为了亲儿子的未来,她自然可以放弃秦瑞。”说到这里,少年有些木讷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嘲讽之意。
彦青道:“若是如此,那他们岂不是很危险,那我更要去保护她!”
少年道:“你保护她?你不拖累她就很不错了,而且……那边传来了命令,务必让你亲自去一趟秦川参加皇帝的寿辰,到时候不仅仅是你要送上贺礼,而且,其余的国家也受到了请柬,到时候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我这个冒牌货,是顶不了多少用处了。”
彦青脸色有些难看,难不成就丢下夜倾璃不管了?
那少年自然是知道彦青在想什么,安慰道:“秦瑞也不是省油的灯,应该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不会没有一点准备的。只是你不能再留在她的身边了。”
“为什么?”彦青一想到要和夜倾璃分开,就浑身难受,笑不出来。
少年冷冷道:“因为陛下让你倒向秦川三皇子,支持他登上秦川帝位!”
彦青愕然瞪大双眼,眼里满是不解之色,他想问为什么,少年却不愿意解释,直接将一封青丘帝君的亲笔信丢给了他。
上面,赫然是来自青丘皇帝的旨意,明明白白的写了,让他立刻出发去往秦川,务必将信物与另一封信件交给秦川皇后。
彦青看着上面来自他父皇的亲笔秘信,面色渐渐地沉了下来。
“好了殿下,从今以后,你怕是不能再用我的名字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少年看着彦青,虽然依旧板着脸,但是看着彦青此刻痛苦挣扎的表情,还是露出了几分不忍。
彦青……并非是彦青,从来都不是。
青丘的太子殿下,皇室唯一的血脉,名叫轩辕祁冥,也是青丘未来的帝君。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彦青,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当个任性无谓的少年,他终究还是要长大,肩上的担子,也终究要变得沉重。
只是……
少年此刻再次看向窗外的眼神,显然已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开始害怕,下一次与夜倾璃再相见时,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负担的飞奔到她的身边,欢欢喜喜的将自己整个人都送到她的面前,肆无忌惮的冲着她笑、闹……
夜色渐浓,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缓缓的使出了边城。
与此同时,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客栈的窗外。
夜倾璃取下鸽子脚上的信笺,看了一眼,原本紧缩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开了一些,上面赫然是彦青的字。
“主人,我要走了,不告而别是因为舍不得你,但是家中母亲病重,要赶紧回一趟青丘,不要担心我,我会想你的,你也要记得想我。”
夜倾璃将那字迹反复看了几遍,确定了是彦青的字迹,这才放心了一些,赶紧让凌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