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柔嗯了一声,听着似乎有些生气的模样。“叫灶上的打了热水来吧,我要起来了。”
现下才五更天,可是主子说要起,下人们能说什么?
便都撑着瞌睡起来忙碌。
槐枝扬起声儿来,“姑娘,奴婢服侍您更衣。”
清霜殿里的人尽数起来了,丫头婆子们也都不敢耽误,端水的端水,洒扫的洒扫。
听见外头有了人说话,权柔和槐枝才放下心来。
槐枝抓了桌上的汤婆子打开,三两步上前去,推开窗户扔了出去。
又大着胆子四下看了几眼,没见有人,这才长舒了口气,转过身来扶着权柔道床边坐下。
“姑娘,这可吓死人了!”槐枝现在还心有余悸。
然而权柔却被这丫头那扔汤婆子的做法给唬到了,笑着点了点她的脑门儿,“我瞧着你那般大胆,只当你不害怕呢!”
她觉察外边有人的时候,自己心底都颤了颤。槐枝这小丫头,只一开始惊讶了几分,后头倒是做的很好了。
得了权柔夸赞,槐枝咧开嘴笑了笑,“因为奴婢还得护着姑娘您呢,您若是出了事情,奴婢就算死一万次都不够的!”
“乱说,什么死啊活的,”权柔叱了她一句,眼底却更多了些温柔。“你去叫了鸳鸯进来,这事儿得与郡主说一声。”
这是在靖安候府,也许,别人的目标不是自己呢?
她不能什么都不说的。
槐枝也知道严重性,没敢耽误,但是又不敢放权柔一个人在屋子里,便叫了个端水进来的小丫头去后头喊鸳鸯来伺候。
鸳鸯已经起来了,外头那么吵闹,她也不是聋了。只是等那小丫头来传话的时候,她便觉察出几分不对劲来。
“姑娘怎么就醒了?”今儿到槐枝值夜,鸳鸯也就没在前头伺候。
小丫头伶牙俐齿的,说话很顺溜,“回鸳鸯姐姐的话,先头姑娘说渴了要喝水,槐枝姐姐不知怎么就把烛台撞翻了,惹了外头的婆子的觉,那婆子说了几句不好听的,姑娘便有些生气了,说要起来。”
鸳鸯一琢磨便更觉得不对了,当下连披风也顾不上,提了裙子就往权柔的屋子里跑。
外头洒扫的几个小丫头甚至都没来得及给她问声好。
权柔已经换好了衣裳坐在榻上看书,一抬眼便瞧见鸳鸯跟阵风儿一样的冲进来。
“姑娘可有哪里不好?”她气都没喘匀,便急匆匆地近前去,上下打量着权柔,也没顾上什么行礼了。
槐枝见她来了,便使唤那几个小丫头都出去。
权柔见鸳鸯额上冷汗都冒出来了,便有些心疼她,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没什么大事,瞧把你给急的。”
虽说鸳鸯是只是丫鬟,但是进府这些日子,鸳鸯对权柔的好,权柔自己都看在眼底。
况且,鸳鸯又不是一般的丫鬟。汇安郡主身边放出去的几个一等丫鬟,要嫁个小官,还是很容易的。
鸳鸯眼睛都有些红红的,望了望槐枝,又望了望权柔,“姑娘可别哄我!”
权柔不是那种会折腾人的主子,更不会突然就生气起来。而槐枝呢,看着是个跳脱性子,其实比谁都沉稳,怎么可能把烛台给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