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珏鬼使神差问了句，等他意识到时，话已出口，收不回了。
他悻悻闭了嘴，悄悄瞥一眼旁边的慧能，希望他没听见。
但是慧能却像是故意的，慢慢悠悠说道：“今年已经是第十个年头。”
居然已经十年了，顾亦珏微讶。
“每次都是殿下一人来的？”顾亦珏暗忖，皇后会放心让玉柔公主一人跑这么远吗？
栖霞寺虽在京郊，但离京城可不近。
以前公主殿下还小的时候，总得有人陪她过来吧。
“殿下兄妹情深，以前大多是太子殿下陪着来，若太子不得空闲，也有她的两位兄长陪同，直到三年前……”
慧能忽地噤声，隐隐听他一声叹息，随后便是一句“阿弥陀佛”，便不听他再有其他话语。
不过即使话只说到一半，顾亦珏也听明白了，这不是慧能刻意卖关子，而是真的不能提。
八成从三年前起，陪玉柔公主来栖霞寺进香祈福之人换成了齐叔灵。
她说过，三年前齐叔灵成了她的未婚夫，她由未婚夫陪着来进香，这很正常。
但顾亦珏总觉得哪里有些不舒畅，一下想起在刑部大牢的时候，齐三说给他听的故事，不由得皱眉。
他心里没由来的堵得慌。
他赶紧摇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出去，摒弃杂念后，思绪忽地落在太子身上。
听方才慧能的口吻，还有之前玉柔公主的语气，太子虽离京多年，但尚且在位。
也就是说，太子手中仍然可能掌握一定的权势……
顾亦珏正欲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忽听一明媚清亮的声音唤了他的名字。
抬起头，正看见面带浅笑、身形窈窕的玉柔公主朝他款款走来，她手中优雅地握着祈愿符，背后是高大沉稳的古树。
春日阳光温柔洒下，两人视线相接的一瞬，顾亦珏只觉脑袋“嗡”一声一片空白，所有思绪如被惊扰的小鸟，扑棱着胡乱飞上了天。
消失在蔚蓝的天际。
“想什么如此出神。”沈君珏拍了他手臂一下，嘴角微弯，“让你久等了，去挂祈愿符吧，慧能大师开过光的祈愿符很是灵验。”
顾亦珏身上一紧，但很快彻底放松下来，他连忙转身跟上沈君珏的脚步。
“殿下许了什么愿？”他主动问了句。
沈君珏赶紧将祈愿符捂在胸前，轻笑着抬了抬下巴，“这是祈愿，祈求祝愿，不是许愿。”
说着，她停下来，以眼神点了点两人现在站的位置。
“你在这等着，等我弄好了你再过来。”
顾亦珏但笑不语，顺从地留在原地，等沈君珏回来后，才走上前去，站在她方寸挂祈愿符的地方。
视线从一层层错乱的祈愿符上缓缓飘过，最终定在被遮住小半边的祈愿符上。
旁边的祈愿符都是许愿些家事，唯独这枚祈愿符，上面工整漂亮地写了四个带闪的字。
家国宁定。
他弯起嘴角，笑意更明显，将手中写有“无战”的祈愿符挂在旁边。
－－－－－－题外话－－－－－－
好了，顾亦珏大概其实已经栽进去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大概就从这次开始，狗子你变了~
明早八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