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帆瞧顾亦珏一脸坦然，不像在说谎。
回想起这些年来朝廷下发的战报，燕北大大小小打过上百次仗，大将军顾晋远和顾亦瑜的战功累了一层又一层。
但这次江州案之前，他确实没听说过顾亦珏的名声。
郭帆安慰地拍了拍顾亦珏的肩膀，“顾少将军不要惋惜，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战功会落在你头上的。”
顾亦珏只是礼貌的笑笑，他对这些并不在意。
还是那句话，若世间安宁再无战争，这战功，不要也罢。
将军和士兵的功劳，都是鲜血和白骨堆积起来的。
沈君珏忽然想起在栖霞寺给顾亦珏算的一卦，当时大师说，顾亦珏是以功换寿的命，没有战功，却能活得久长。
当时不太明白，只以为这番话伤了顾亦珏的自尊。
现在再看顾亦珏，他似乎对功名，真不那么感兴趣。
但说一名武将立不了功总归是残忍。
“郭将军，这次兰城和江州府的行动多亏了你的帮忙，不然不会如此顺利。”沈君珏转移话题。
也多亏了郭帆愿意出兵。
毕竟她一写信就是让郭帆出兵兰屿山查封兵器厂，那时她并未见过郭帆，更没有交情。
郭帆摇摇头，“是殿下深谋远虑，在此之前，末将已经看过犬子郭忆的来信。”
话落，两人都露出心照不宣的浅笑。
离京前的三月三茶会，沈君珏刻意邀请郭忆前来参加，怕他不来，还让顾亦珏亲笔写了邀请函，就为了在茶会上能与郭忆说话又不惹人生疑。
当时她与郭忆说了许多，为的就是拉近两人的关系，她知晓郭忆与郭帆一直有书信往来，且往来频繁。
所以，茶会上的事，郭忆肯定会和郭帆说，至少会提一句。
只要郭忆提了，她就能先一步在郭帆那落个眼熟。
为这，她还专门把顾亦珏拉过来陪坐。
之后刺客的刺杀和范雪儿的事，给众人留足的印象。
特别顾亦珏在面对刺客时大展身手，郭忆早已记在心里，当时郭忆的眼神都变了。
虽然不知道郭忆给郭帆的信里说了什么，现在看来，至少有三句好话。
郭帆问道，“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沈君珏抿着嘴唇皱起了眉，“江州后续还有许多事要解决，我一时半会走不了，郭将军你将手上的事同北卫交接，尽快回驻地吧，我怕有人趁机动乱。”
沈无带着他的一群刺客手下下落不明，她真担心沈无会继续搞事。
郭帆不放心，“北卫现在人手够吗？我看他们天天忙着翻找物证，腾不出人手守卫殿下。”
后花园成山的证物堆他也见着了，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北卫才那么几十号人，又要看守客栈刺史府，又要查证据，哪忙得过来。
沈君珏挥了挥手，嘴角噙着浅笑，似乎毫不担心这个问题，郭将军放心回去吧，驻地安危事大，这些守卫足够了。”
她最主要的三名侍卫都在这，其他人再多，也只是分担一些罢了。
顾亦珏跟着帮腔，“郭将军放心去吧，有我保护殿下，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卢照海搓了搓鼻子，不说话。
思虑良久，郭帆松了口，“好吧，明日我率兵回驻地，但允许我留下一小队士兵护佑殿下周全，待殿下结束江州事宜后，再遣他们回营不迟。”
他相信顾亦珏的实力，但作为当地驻军，不能没有表示。
小娄从后花园出来后，一人摸出刺史府，在刺史府大门的台阶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