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皇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一声，“一想到兰屿山里居然有人私造兵器，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兰城县令和江州刺史是跟什么吃的，居然没发现，若不是玉柔机敏，他怕不是要在江州造反称帝！”
说着火气上来了，林皇后重重一拍，吓得殿内的宫女太监纷纷跪下。
王公公赶紧麻溜地倒一杯茶，往皇后手边推了推，“娘娘息怒，有玉柔公主在，她会处理好的。”
听到玉柔公主的名号，皇后心情好了不少，她长长呼一口气，端起茶杯就是一大口茶。
方才太生气，口干舌燥。
“所以本宫才让卢统领带上公主金印，给她便宜行事之权，处理江州一切事务，玉柔也是，一声不吭跑那么远，金印也不带，回来得说说她。”
一听这语气，万公公便知林皇后的气消了。
林皇后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赶紧跟着说两句好话，哄林皇后开心，“娘娘，殿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娘娘也不用太过操心，让小殿下去做便是，无需插手，而且有顾少将军护在她身边，不会有事的。”
“本宫有插手吗？”林皇后斜一眼过去，压下嘴角，茶杯往桌上一放，“本宫最近已经很放纵玉柔了，她离京这么多天，若非她上奏，本宫都不知道她人在哪！”
万公公自知失言，抿着唇作势给自己扇两下巴掌，“奴才多嘴了，娘娘何时插手过殿下的事，娘娘安排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着想，都是为了殿下好。”
这话林皇后听得很舒心，她扬了扬精心描画的细眉，身子往后靠了靠，神情颇有些得意，“许多路本宫都已经走过了，现在就是告诉她，哪条路好走，哪条路不好走，哪条路能走，哪条路不能走。”
万公公稍稍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对了，顾亦珏这段时间一直陪着玉柔身边，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俩就这么好上了？”林皇后问万公公。
她双眸中迸发着精光，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对于这件事，万公公一直没明说过自己的想法，“娘娘，感情之事算不着，看不见，顺其自然则是，莫强求。”
唯一一直挂在嘴边的，便是那句“莫强求”。
去年玉柔公主被齐叔灵伤得多惨，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林皇后安排的，玉柔公主无缘无故受了一劫。
林皇后当作没听见万公公的话，“只可惜，顾亦珏在燕北的分量似乎不是特别重，那些战功，都被他父亲长兄分去了，本宫记得，他没立下一次战功。”
“娘娘好记性。”万公公明白了，皇后又把主意打到顾亦珏身上了。
“顾家现在仍是燕北，乃至整个北虞的最强战力，就好似一堵看不见的风墙，强大到令外敌忌惮，但若是风墙向内席卷而来，不知又会摧毁何处。”
轻轻飘飘的几句话，听得万公公眼皮一跳一跳的。
他不明白，也不敢多问。
皇后继续说着，哪怕没人搭理她，她也能说上好一会儿，“若是顾亦珏有机会立一个微小的功劳，本宫可以大肆封赏他，将他十几年都不曾有过的战功都补回来，比他的父亲兄长更风光。”
万公公听了，不吭声，他怎么觉得这路数有些熟悉，似乎若干年前就见过。
“说句话，哑巴了？”
林皇后自说自话了半天，没人理她，气得踢了一脚万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