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道他：“之前，齐鹏举让齐金麟取出我的太岁牙。可我身上有太岁牙的事儿，他怎么可能知道？”</p>
太岁牙是我刚拿到的，这地方，除了自己身边这帮人，按理说，不该有人知道。</p>
只一个——跟我交过手的齐雁和。</p>
而齐雁和身为“私生子”，全程在线，可偏偏最后却不出来对付笑脸人，也不争遗产，一副事不关己，坐山观虎斗的样子。</p>
谁都知道不对劲儿。</p>
齐雁和一笑：“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我也就是提了那么一嘴，要不要做，是齐鹏举自己的事儿。”</p>
果然，人人都是棋子。</p>
“你也跟屠神使者有关，”我问道：“可你跟那些笑脸人不应该是一伙的吗？”</p>
“谁跟他们一伙？我们这种人，也是互相井水不犯河水，”齐雁和缓缓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别拿那些跑腿的，跟我相提并论。”</p>
屠神使者，也不一心？</p>
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冲突，就有江湖。</p>
“那你……”</p>
“我是觉得好玩儿。”齐雁和站起来，眼睛映出我的影子来：“我想看看，你这一次回来，能掀起多大的浪头。”</p>
好玩儿？</p>
他好像，一直在观察我——和我头上的旧伤疤。</p>
这一瞬，我额头上的旧伤疤猛地就疼了起来。</p>
他觉察出来了，微微一笑：“我改主意了，你可别死的太早，你死了，就不好玩儿了。”</p>
他未必是我这一边的，不然也不会教唆齐鹏举害我，但是，他好像观察出来，我对他来说，有什么用。</p>
“关于四相局，你知道多少？”</p>
齐雁和抬起手，手里有个之前摆在供桌上，上头还贴着白纸的梨，“咔嚓”就是一口：“四相局就是为你做的，有些人不想让你回来，可有些人等你几百年，眼下，能看个大热闹了。”</p>
“你是哪一种？”</p>
不想我回来的，还是等我的？</p>
“我？”他一笑：“我要看看，谁输谁赢——我不帮输家。啊，对了，提前给你个预告，那些笑面虎素来小肚鸡肠，你这次得罪了他们，做好准备，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p>
我用作什么准备——我日子什么时候好过过？</p>
“怂货！”这个时候，我身后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叫声；“你上哪儿去了？”</p>
二姑娘。</p>
“你身边，这种人可不少。”齐雁和缓缓说道：“越来越有意思了。”</p>
我一回头，齐雁和却转身就走了。</p>
我还没问完呢！</p>
但是，我也补上了一句：“你最近也小心点——当心计划落空。”</p>
他印堂上有一点黑，像是个黑洞，我们叫“马蹄窝”，也就是一脚踏空的意思，主猝不及防，计划生变。</p>
他的背影，猛然一颤，像是没想到，我连他们这种人的运势都能看。</p>
可二姑娘一把抓住了我，左看右看，高兴了起来：“你真是皮糙肉厚，没什么事儿？”</p>
我点了点头，看她也没事儿，就放心了。</p>
不过，我皱起了眉头，怎么二姑娘的灾厄之相——还没过去呢！</p>
可二姑娘自己浑然不觉，还摇头叹气的说道：“老头子怎么说死就死啦！还说什么，子债父偿。这是什么意思？”</p>
子债父偿？</p>
我忽然明白过来了，立刻看向了梁柱后面的齐鹏举。</p>
已经有人出现在了齐鹏举身边，把齐鹏举的伤臂卸下，他身上，有了几丝活气。</p>
果然——齐老爷子，也许本来不用死的，他寿限一定没到。</p>
不然的话，那些笑脸人怎么会跟他定个二十年的约定？</p>
他有可能，把剩下的寿命换给齐鹏举了。</p>
他的嫡长子。</p>
“他还说，人老了，越来越没出息，也就只为着儿女后代了，”二姑娘抓了抓满头乱糟糟的长发：“人家养儿防老，他可倒好，养出了一窝报应。”</p>
齐老爷子把一切留给程星河，也是知道齐家确实没有能托付的人了——要想齐家不散，只有程星河这个人选。</p>
虽然程星河的寿限，也在眼前了。</p>
难道，齐老爷子也在赌——赌程星河，能终结他们程家这个诅咒？</p>
而且，那些红衣人到底要齐老爷子这两年干什么呢？</p>
我琢磨了起来，齐老爷子，对他们来说有用，肯定是齐老爷子有某个不可替代的方面，比如，齐老爷子擅长的“封”。</p>
他们要借齐老爷子两年——让他去封某种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