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东西什么来路，可别吓着我妈。</p>
我就伸手跟老鹰扑鸡一样的咋呼它们，可那几个黑影看我连蹦带跳的，非但不害怕，反倒像是对我更有兴趣了，伸出脑袋就瞅我。</p>
程星河在一边解说：“是把你当成耍猴的了。”</p>
耍你的。</p>
我正要骂他，可那几个小身影往前一凑，仔细的看着我，发出了呶呶细语：“你是李北斗吗？”</p>
我更意外了。</p>
认识我？</p>
但仔细一看，我恍然大悟：“你们是……”</p>
“没错，没错！”那几个小身影凑了过来：“我们是灰百仓的孩子。”</p>
“我爹呢？”</p>
提起灰百仓，我心里就难受了一下。</p>
跟它们——怎么开口？</p>
“我爹说，他要出一趟远门，跟着你。”</p>
那几个小东西叽叽喳喳的说道：“我爹还说，他要是不回来，让我们找你。”</p>
它们出生不久，远远还不是人形，像是一团一团的小雾霾，好像水墨晕染出来的。</p>
那一瞬间发生的事儿，还是让人心里难受。</p>
怎么提这件事儿呢？不好开口，但灰百仓是为了我出的事儿，不能不开口。</p>
我蹲下身，放缓了声音：“对不起，你爹为了我，回不来了。”</p>
“回不来了……”那几个水墨团儿似乎是互相看了一眼：“那是什么时候回来？”</p>
程星河在后面叹了口气——他看这些小鼠，犹如看当年的自己。</p>
“不回来了——”我只好说道：“死了。”</p>
“死，死又是什么？”</p>
灰百仓连死，也没来得及教给它们？</p>
这怎么解释？成了车轱辘话了。</p>
我正思索着怎么报丧呢，那几个小东西抢着说道：“要是遇上什么麻烦，是不是能来找你？”</p>
我立马说道：“没错，只要你说得出来，什么都行。”</p>
灰百仓为了我，把命都给搭上了，这份儿情怎么还都不过分。</p>
那几个小黑团一听高兴极了：“那可太好了——我们的窝塌了，你得给补上。”</p>
窝？</p>
也巧，原来他们的窝，就在这地方，走不了多久就到了。</p>
阴气重煞气大，对它们来说，既能锻炼灵气，又能远离人群，很安全。</p>
我跟过去，果然，它们住的地方，洞口给车轮子印碾塌了。</p>
刨土选穴是我专长，我没费什么力气，给他们布了一个流星赶月局——这局一摆，接灵气，保平安，对灵物最有帮助。</p>
不过我还看出来了，那个塌陷的痕迹是新的。</p>
“这怎么弄的？”</p>
“是一个车轧似的！好大的黑车！”</p>
黑车？</p>
“没错，一个女的要下车——那女人好看！”</p>
“可是被人拦住了，有人不让她过去。”</p>
我的心一提：“什么人拦着？”</p>
“是个瘸子。”</p>
“没错，还是个老瘸子。”</p>
“女人的要进来，说有要紧事儿，老瘸子慢慢悠悠在这里一趟，说要过去，就踩着他尸体过去。”</p>
“女人说，那她就下来走，可老瘸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那女人走不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