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这一瞬,看护江采萍的白藿香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这是……”</p>
江采萍的身体,现如今已经跟薄纱一样,全靠着白藿香留魂魄,而她身体都这样了,才显现出,修长的脖颈上,有一道显眼的伤痕。</p>
之前,没见过。</p>
那个伤痕是个环形,一抹鲜红,还带着一丝金气。</p>
那种金气,是透骨金。</p>
我心里一沉,就有了一个猜测。</p>
“圣女……”</p>
与此同时,师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眼神一凝:“四相局——难不成是灵骨祭!”</p>
这是厌胜的一个老法门,只有宗家和师父知道,但有没有人真的这么做过,谁也不清楚。</p>
厌胜摆阵,也符合“以物换物”这个法则,下阵的时候,借用天地万物的力量,有付出,才有收获,比如在人家设立求平安旺财的小阵,要么三柱清香,要么几滴鸡血,表诚意尽诚心,这就是“祭”。</p>
再要的更大一些,比如求大财,求长寿的阵法,祭可能是三牲五畜。</p>
而要是做更大的阵,那付出的祭,一定就更高。</p>
比如,人是三界之灵,人命!</p>
大家都在史书上见过的,交战之前,斩战俘奴隶为祭,求天地保佑。</p>
人命,按理说,已经是最高规格了。</p>
可在厌胜,有比人命更高一级的说法,就是三界之中,最稀罕珍贵的命——灵骨命。</p>
这乍一听上去,跟灵骨童女是很相似的。</p>
而灵骨童女,起的是地上监察之职,本身就有神位。</p>
灵骨命,相似却不相同——是这个人的命数,天生有灵,就被称为灵骨命。</p>
有的时候世上会出现一些神童,天赋异禀,被称为“有慧根”“有仙骨”,这些全是前世的大善或者得道高人托生,命数奇高,有机会踏云登仙的,他们大多,就是灵骨命。</p>
这种命数,几百年,未必能出一个,极为稀罕。</p>
如果,以灵骨命的人做祭祀,事半功倍。</p>
阴生,灵骨,双胞胎——这是集齐了“稀罕”,才有资格当四相局的祭!</p>
那个透骨金,本来就是祭祀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痕迹。</p>
江采萍一直没跟我提过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又是怎么成了圣女的,她之所以成了鬼仙——是因为做了四相局的灵骨祭而死?</p>
我看向了江采菱。</p>
江采菱吸了口气,攥紧了拳头,这才说道:“我们——是跟江仲离有些关系。”</p>
程星河瞪大了眼睛:“不光是你们,我算是发现了,咱们要是棋子,走的每一个格子,都他娘是江仲离画出来的!”</p>
“你们也姓江……”瘫软在一边的江家二叔忽然抬起了头来,难以置信的盯着江采菱和江采萍:“你们俩,该不会是江仲离的女儿吧?”</p>
赤玲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一把拉住了我:“这是我爹,谁也不要抢,谁也不能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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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落在了赤玲身上,心里也是一疼。</p>
赤玲为了护着龙棺里的我,想必也拼了命,身上的衣服都被刮破了许多,伤口的血渗出来,把衣服染的一块一块的。</p>
注意到了我看她衣服,她一点都没撒娇耍赖,反而兴致勃勃的指着衣服:“爹,像不像花大姐?像不像花大姐?”</p>
花大姐,是七星瓢虫。</p>
话没说完,就被白藿香抓住上药了。</p>
江年也好奇的看向了江采菱。</p>
我忽然想起来了——上次在摆渡门,江采菱见到了江景,不由自主就护着他,说看着他亲切。</p>
这是——血脉亲情?</p>
江采菱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知道。”</p>
“不知道?”程星河一愣:“那你们……”</p>
“我们俩,从小就跟着江仲离。”江采菱看着江采萍:“他让我们姓江,可跟我们的关系,没提起过一句,我们也管他叫国师。”</p>
她们应该是没见过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