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不是让二人开心的事,虞昭不忙着答话,轻轻发力挣扎退出了楚子凯的怀抱,掀开被子下了床,边穿鞋边答道:“先前凌妃来我寝殿哭诉那次,她便知我从前也是住朝晖宫的,我原以为是她聪慧灵敏,自己看出你我当年就有了交情,才那样有底气来同我较量,不想原来是虞珠同她说的。”
楚子凯抢先一步下床,拿过厚斗篷给她披上,一边给她穿鞋一边安慰道:“是就是吧,她原先早告诉过四弟了,昭昭不必害怕。”
无关紧要的事,虞昭不过随口一提,楚子凯亦没放在心上,谈论就此打住,两人下了床,梳洗过后用了膳,悄咪咪又溜进了内殿,吩咐冯运带人严守殿门,预备做早就约定好了的事。
“咱们这样,好似回到了从前一般……”楚子凯一手掌着灯,一手牵着虞昭的手,稳稳扶着她下了密道,忽想起了什么事,笑道:“原以为,我还在东宫时,就能将你娶过门,那时我迫不及待,去洛原前,早早就命人在正殿后头布置了间婚房,登基后我特地吩咐了人不许改动,昭昭可要看看?”
“不想……”眼前的美好日子舒坦甜蜜,期间关于二人分离的回忆是苦的,虞昭一点也不愿忆起了,挽着楚子凯边走边道:
“我原也以为,要个得众人祝福的婚礼是一生必不可少的事,现在瞧过了许多人与事才明白,轰烈那一刻惹人羡,也不如二人默默恩爱长久来得舒坦,我只想陛下人陪着我一辈子就好,能一起去看叶子,哪里不比鞭炮声中行那繁琐礼拜来得自在。”
“今日昭昭这嘴格外的甜啊……”楚子凯心中愉悦,低头撞了一下她额头,赞道:“说得太对了,只要你我二人恩爱不改,每时每刻都是良辰时,试问哪晚不能做洞房花烛夜呢?”
好不正经,褪了龙袍就变痞子,离了皇宫,虞昭可就不怕他厉害,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耳朵,勒令道:“待会儿到了人堆里头,你若再说这样的混话,我可不会给你面子!”
“夫人好凶啊,怕了怕了……”
楚子凯佯装害怕告了饶,眼睛却估量着地方时候,差不多快走到密道尽头是,迅速吹灭了灯,趁黑不顾虞昭挣扎,伸手上嘴偷了好几把香,嚣张道:“就算再凶,你也是我夫人,面子换来亲近,我不觉得是亏了!”
嚣张的下场便是吃一个响亮的爆栗子,出了密道进了东宫的书房时,打人的虞昭气势弱弱,顶着红脸低头整理衣赏,挨打的楚子凯揉着脑袋,一脸溺笑还不长教训,依然管不住爪子要去招惹,二人又玩笑打闹了一场,已到了巳时末。
比先前预计的时候晚了些,但却是赶上了时候,秋冬交接时候的阳光不晒人,却依旧亮堂堂明晃晃的,照得京州河畔那一片霜叶似火,映在水里更是连着万里都是红,万物枯萎的天地间,京州河畔依旧有着繁花似锦时的热闹。
期盼了这么久的愿望实现了,虞昭脸上的笑比红如二月花的枫叶还烂漫。楚子凯看得痴迷恍然,依旧是那座望江楼,二人所处的也还是那个雅座包厢,仿佛此时离当年二人结伴初游京州城那个夏季只过了一个季度,相隔不算久,所以人与景都不曾变过,不过是相思在暗里走过了无数个秋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