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姬仇言语,纪灵儿摇头说道,“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我不是担心会连累到你,而是你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王老七是无辜的,你怎么知道那灶下的乌头不是王老七自己焚烧的?”
“如果是他自己焚烧的,他为何主动与我说?坐视不理,静待事情恶化岂不是更好?”姬仇说到此处略作停顿,转而继续说道,“如果投毒的是他,他又怎会设法解毒?况且他明知道此事会连累到他,投毒之后为何滞留不去,反倒留在盟中等待刑律堂问责严惩?”
“你说的是道理,不是凭据。”纪灵儿摇头说道,“我说过了,刑律堂看重的是凭据,你拿不出真凭实据证明投毒一事与他无关。”
“你的言下之意是找不到真凶,黑锅就得王老七来背?”姬仇说的急了,牵动伤势,连连咳嗽。
纪灵儿见状急忙坐到床边,为其抚胸顺气,“你不要着急,没有真凭实据刑律堂也不会轻易治罪,依我看王老七也不会受到重责,不过镇魂盟他肯定是待不得了。”
听得纪灵儿言语,姬仇暗暗松了口气,但他仍然为王老七抱屈,“王老七虽然油腔滑调,少有担当,但他真不是坏人,你得相信我不会看错人。”
“在好人眼中谁都是好人,”纪灵儿说道,“你还说姬浩然是好人呢,他是吗?”
姬仇原本已经停止咳嗽,纪灵儿这番话又把他气的咳嗽,便拨开了纪灵儿的手,不用她为自己抚胸顺气。
大小姐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脾气大,见姬仇竟然拨开了自己的手,纪灵儿有些气恼,但她不舍得冲姬仇发火儿,深深呼吸之后低声说道,“你莫要着急,我去找我爹,看他怎么说。”
“好,烦劳你了,”姬仇说道,“我在镇魂盟就他一个朋友,你们把他撵走了,我以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你跟我无话可说?”纪灵儿嗔怪瞅他。
姬仇忧心忡忡,无心与纪灵儿说话,长喘一口粗气之后闭上了眼睛。
纪灵儿只当他累了,便站立起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你可要解手?”
姬仇摇头。
纪灵儿这才迈步出门,关门去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闷上心头瞌睡多,加上之前失血过多,纪灵儿走后姬仇便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是日落时分,他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开门声给惊醒的,睁眼之后发现纪灵儿正自门口走了进来。
“怎么样,盟主怎么说?”姬仇急切发问。
“等会儿跟你说。”纪灵儿走到桌旁,将一个扁圆形的小盒子放到了桌上,然后拿起火折子,吹燃点灯。
点上油灯,纪灵儿歪头看他,“可要解手?”
“我又不是粪桶,哪来那么多手可解,”姬仇无奈叹气,“你快说,他们到底准备怎么处置王老七?”
“不以投毒议罪,只以失职论处。”纪灵儿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还是撵他走呗?”姬仇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
纪灵儿压下大小姐的脾气,耐着性子说道,“即便他没有投毒,失职总是有的,做错了事情,总要承担后果吧。”
“秋燥火大,他用穿心莲和金银花是对症的,问题出在乌头上,但那不是他干的,他没有失职,他是被人陷害的。”姬仇说道。
纪灵儿无奈摇头,“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我不与你争辩,反正明天你也得去镇魂大殿,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我去大殿做什么?”姬仇问道。
“我爹和几位宗主要见你,”纪灵儿拿着那个扁圆的小盒子来到床边,“躺好了,我给你敷药。”
“这是什么,怎么有股脂粉香气?”姬仇随口问道。
“这是我自幽云宗要来的回春膏,由落寒雪域的雪蜂蜂蜜和南荒的鬼针草调和而成,得之不易,珍贵非常。”纪灵儿说话的同时以右手食指指尖儿蘸了少许,示于姬仇。
“怎么黑乎乎的?”姬仇不解,“我又不是女子,为什么要抹这种东西?”
纪灵儿伸手抓过姬仇的手,让他抚摸自己的脸颊,“你说为什么。”
由于一直不曾照过镜子,姬仇便不知道自己的头脸肿胀到什么程度,此番终于知道了,满头满脸都是包,大包套小包,小包不算,单是比鼻子还高的大包就有五六个。
“回春膏可消肿化瘀,你明天要去大殿回话,早些上药,早些起效。”纪灵儿开始给姬仇涂抹药膏。
“能够彻底消肿?”姬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