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诺格斯醒来时,天已经暗了。
一滴水从毒瘴中浮现,重重地滴落在诺格斯的衣服上。
诺格斯被水吓到,苍白起一张脸。
呼啦作响的风,无声无息地到来,还把满山的毒瘴带来了。
小心地护住口鼻,诺格斯开始在附近探路。
他必须要找到曲珥。
火焰在诺格斯的掌心里跳动,却并没有照亮地面。
诺格斯看不清附近的景物,只是凭着直觉寻找曲珥。
大概是因为风大吧,这里并没有魔人的嚎叫声。
诺格斯听了很久的风声,闻了许久的气味,竟然觉得自己离开何里山了。
他把一圈的毒瘴当成空气,随意地放下手中的防毒面具,大着胆子地喊曲珥:“曲珥,我在这儿,你在哪里?”
毒瘴似有形一般,缓缓地从诺格斯附近褪去。
一直找不到诺格斯的曲珥,终于放下最后的戒备,也学着诺格斯的样子,壮了壮嗓子叫喊。
“我在这儿!”
曲珥并没有诺格斯醒得早。
当然,他承受的丹塔里克的压力也没有诺格斯大。
丹塔里克在诺格斯身上布下恶咒,让他遭受着精神与躯体的双重折磨。
可曲珥却受到丹塔里克的庇护,做了一个悠长而美好的清梦。
当诺格斯醒来时,他还因为诅咒疼痛。所以他才急不可耐地寻找曲珥,甚至以为自己离开了何里山。
可曲珥却能认出自己所在的环境,一直不敢吭声。
大概是因为曲珥做了个好梦吧,他可以非常轻松地从梦中返回现实。
相比之下,诺格斯只能在梦与现实的夹缝中生存。
终于,诺格斯找到了曲珥。
他那一副谨慎的模样让曲珥格外心疼。
紧接着,曲珥觉得肩头一重,原来是诺格斯靠在了他肩头之上。
“都结束了,殿下。”
听见曲珥的安抚,诺格斯终于放松了,缓缓睡着。
听到诺格斯渐渐平缓的呼吸声,曲珥也是放心了。
一直躲在暗处的最猛谷,终于沉不住气了,小心地打量卡拉查的脸色。
最猛谷从没想过,丹塔里克大公是一个这样古怪的神明。
那么,与丹塔里克大公交好的卡拉查,是不是也是一个性格古怪而又不念旧账的人?
闭目养神的卡拉查睁开眼睛:“怎么,我脸上有字啊?”
面对着卡拉查盘诘审视的目光,最猛谷瓮声瓮气地回答道:“是我愚钝,无法理解大人的想法。但还是想问问大人,您为何要把这主仆二人分开?”
卡拉查很想趾高气昂地在最猛谷面前摆谱。
可惜,他做不到。
多年的仆役生涯让他变得谦恭有礼。
即使卡拉查经常会教训手下人,也从来没有吓唬过他们。
最猛谷的眼中满是期待。
他希望,卡拉查是一个好人。
因为,若是卡拉查不是一个好人,那么他的日子将会格外难过。
卡拉查心一软,认真解释了起来:“因为他们得罪了丹塔里克那个老小子。”
最猛谷越听越委屈,又瓮声瓮气地补充道:“可大公已经投胎去了。”
最猛谷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