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在数年前,得以在商丘重建,这间应天书院才又重新蓬勃发展起来。
物换星移,时空从长江江畔,初秋的江州,转到数月后的商丘寒冬。
……
经过了一天的北风呼啸之后,到了傍晚时分,大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一片片雪花却自天上,像有人倾倒着一筐筐棉絮一般,飘飘洒洒的飞扬下来。
此时应天书院的明伦堂内,此地的山主廖明轩正和自己的胞弟廖明亭一起围炉赏雪。
这俩人下午和几位故人一起饮酒赋诗,都吃得醉了,直到天黑透了才醒来。
这位廖明轩今年四十来岁,生得方面大耳,颇有些稳重之象。看他身上一举一动都透着沉稳如山,不愧是这天下第一书院的山主,自然有一番大儒威严。
而他的弟弟廖明亭比他年轻了五六岁,看起来比廖明轩多了两分神采飞扬,少了一点稳重自持。
他也是应天书院的教授,看他的样子气质洒脱、不滞于物,倒也有一番名师气象。
这两个人从明伦堂中酒醒,自然是先让下人上茶。
之后廖明亭隔着窗子,看着外面天色漆黑如盖,却是一片大雪飘飘洒洒的落在庭院之中,他也忍不住心头一畅。
他转过头,笑着对自己兄长说道:“这雪下得爽利,明年的麦子一定好……当饮一杯为贺。”
这时的廖明轩听见弟弟的话,却用手捂着额头皱眉道:“李清照有诗说:险韵诗成,扶头酒醒……这烈酒以后再不吃了!”
“我可到现在头还疼呢,你要是闲话桑麻我可以陪你,再敢提酒字就打了!”
他的这句话,立刻换来了弟弟一笑……其实弟弟廖明亭也是开玩笑的。
他们这一位山主,一位教授,在此时可以称得上天下文坛、儒学大家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哪有天天泡在酒坛子里,宿醉未醒的道理?
可是他笑声还未落,就听得房门外面有人忍不住“噗”地笑了一声。
一听这声音就是丹琪这丫头,这时的廖明亭一瞬间心中暗自想道:“还好刚才跟兄长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被这丫头听见!”
“看来这‘慎独’二字,还真是时刻不敢或忘啊!”
之后就见房门一开,一个年方十六的女郎端着茶盘走了进来,把茶壶茶盏放到了桌子上。
来的这个女儿家正是山主廖明轩的小女儿,闺名叫廖丹琪。
这姑娘长得圆圆一张脸蛋儿,眼神分外灵动。此刻她一双大眼睛里还带着笑意,显然自己爹爹说要暴打叔叔那番话,被她在门外听了个正着。
不过她出自书香世家,即便是这孩子一颦一笑也都要立规矩。所以这女孩虽然眉梢眼角带着笑意,脸上却依旧强自绷得紧紧的。
等到他二人喝了茶之后,廖丹琪就见自家爹爹坐在堂前,看着庭院中琼花碎玉一般的大雪,幽幽地叹了口气。
就见廖明轩把头一转,向自家弟弟问道:“想必你也听说了,”
“据说三个月前,江州白鹿书院险些遭蒙古人满门杀尽,幸亏让沈墨的军队赶上才化险为夷。据说沈墨的亲传弟子还在白鹿书院门前独抗强敌,以至被恶人所杀。”
“这一下,白鹿书院欠了沈墨老大一个人情。虽说不至于让他们立即倒向沈墨,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书院里的学生去临安上学的人,听说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