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铁门被缓缓推开了一条细缝,一名侍卫透过缝隙观察着门外的情况,北风城正值敏感时期,他们必须非常小心。
“罗素大人,近来叶月陛下颁布了宵禁令,而现在已经过了卫兵巡逻交接的时间,依照巡逻的路线和时间来看,原路返回恐怕不是个好主意,城东靠近城墙左侧有一条暗巷,从那边走,虽然绕远一些,但应该可以避开巡逻卫兵。”
带头的侍卫缓缓将铁门推开,右手紧握长剑将黑袍人护在身后,其余两名侍卫则一左一右站在黑袍人的两侧,他们丝毫没有因为屋外的安静而放松警惕,黑袍人的所作所为一旦被皇室发觉的话,他们也会被处于绞刑,无论是出于忠心还是出于自保,他们都必须保证黑袍人的安全。
“陛下?你还真当叶月是国王,实话告诉你们,自叶月继承帝位以来,他的所作所为背后皆有旧神教的影子,其实灰蝎子说的不错,赫茜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我可以肯定叶月之所以变成这幅模样,背后必然有她的手段,否则一个不久前还毫无心机,什么都不懂的皇子怎么可能在父母双亡的情况下还能如此从容自若?别跟我说什么受到打击,性格大变之类的废话,性格也许会变,但他所表现出来的手段和城府绝非性格大变就能解释的。”
罗素面色阴沉的可怕,他今晚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来此,还不是为了帮灰蝎子脱身,顺便洗脱自己的嫌疑,哪知道灰蝎子如此多疑,实在令他恼火,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真的出卖灰蝎子,否则以赫茜的手段,保不准会追根究底把自己也查出来,叶月近来疯狂清洗旧党势力,只要曾经犯过罪,哪怕罪行再小他也会死揪到底,轻则褫夺爵位,镣铐加身,重则直接处于绞刑,公爵以下无一例外,时至今日被处死的贵族已经多达十三位,其中四位伯爵,三位子爵,六位男爵,入狱更是多到数不过来。
美名其曰法不容情,惩戒敢于挑衅法典的罪人。
可谁会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无非杀鸡儆猴,警告那些手握兵马,在外有主城封地的各大家族老实一点,这群接近权利中心的人,有谁敢理直气壮的说一句,自己从没有犯过任何罪行?
庞大的家族和羽翼注定了他们说不出这句话,即便可以保证自己没有犯罪,可手下呢?子女呢?附属家族的人呢?真要追责起来谁能幸免?
单从叶月的态度来看,他如果真的要追查到底的话,各大家族必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过好在叶月很懂分寸,没有过分逼迫旧党权贵,他选择将牌留在了手里,牢牢握住各大家族罪行的证据,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将主动权牢牢握在手中,御前议会已经成了形式,现如今还敢谏言的恐怕只有沐白学士一人而已。
罗素贵为侯爵,拥有自己的封地和军队,势力遍布北风城,他这种人的政治嗅觉非常敏锐,危机意识极强,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绝不会亲自来见灰蝎子,半个月前他写信邀灰蝎子前来,自然不是为了谈什么合作,而是为了终止合作,顺便洗清嫌疑,否则被人抓住尾巴,下场绝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关上几年而已。
“您是说叶月虽然继承了帝位,但真正控制北叶国的人是旧神教的赫茜教宗?”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
“也许吧,赫茜……赫茜……我在北风城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个女人一出现就站在了叶月身旁,但你们也应该知道,叶月继位之前旧神教在北叶国是什么状况,那些所谓的修女甚至需要卖身赚钱才能勉强活下去,一个濒临死亡的教会凭什么让叶月出面扶持?又凭什么出现赫茜这种人物?叶北陛下当初为了打压旧神教花了不知道多少年,称帝之时才堪堪将神权彻底从民众心中抹除,他身为叶北的儿子,北叶国的新帝,说实话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扶持旧神教,即便他想依靠神权和信仰来帮助自己稳固王权,也没有必要选择被叶北亲手覆灭的旧神教,旧神教在北叶国的影响力早就消失了,况且这些年神权和王权争斗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多吗?除非……”
话未尽,他突然被左侧的侍卫猛地推了开去,罗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地,但还没等他缓过劲来,一个赤身**的男人双目赤红的扑在了他的身上,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他的眼中毫无人性,唯有对食物的**,他一把掐住罗素的脖子,低头朝他的脸咬去。
“保护大人!”
寒光一闪,血柱冲天而起,血淋淋的人头径直落朝罗素落去,侍卫急忙拽起罗素,将他护在身后,挥剑抵挡这些已经失去了人性的奴隶,他急声道“大人咱们快走!”
这些奴隶没有武器,也不曾学过什么灵道,甚至还被铁链束缚,但他们足够疯狂,悍不畏死,哪怕同类死状再惨,他们也不会因此感到恐惧,事实恰恰相反,这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反倒让他们更加疯狂了,若非狭小的铁门限制,仅仅三个人还真难以抵挡数量如此之多的奴隶同时围攻。
三人护着罗素且战且退,不过他们也看出来了,这群‘野兽’的目标并似乎不仅仅局限于他们四个人而已,许多刚从铁门内窜出来的‘野兽’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四散开去,转眼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