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他画的很认真,全神贯注,以至于忘了他人的存在。
画面,翘起的檐角下雕梁画栋,碧柳成荫倒映小池塘,燕儿飞,鱼在跳,柳下佳人把扇儿轻摇……
吱,门开了,雍容华贵的一位中年妇人端着煲汤来到他身前,轻抚他肩。
他继续画他的画,全然不知。
良久,汤冷,妇人唉了一声端了下去。
不久,又端了上来,还是那般温柔,轻抚他肩。
轻抚他肩,直到他画完后满意地回头,才发现,煲汤热气飘香。
又突然,幻境又转,还是那位中年妇人,却没有再站,而是委身于一只酝子里,只露出头。
头,依然梳得光溜溜,但面色,却全然没有了以前的华贵雍容,目光呆滞,怔怔在看着他在她面前作画。
作画,他却心猿意马心神不定,勉强画了画,却是她的画像。
画像递在她身前,要她从酝里伸出手来轻抚,就像以前端着煲汤轻抚他肩一样。
她却,依然目光呆滞……
他帮她,拉出她的肩,却肩下没了膀……
再拉,另个肩下也没了膀。
诧然、痛苦、惊悚……
慌忙破了酝,却没有了足,没有了腿,齐根没了腿。
没足没腿,没手没臂膀,只留下一个干身子装在酝中杵着一颗头……
头是活的,却没有了动,没有了光泽,目光呆滞……
谁,是谁……
霎时,血浪滔天……
是她,是他,是她和他,是他们和她们……?
杀杀杀,杀杀杀,尸山血海,血浪滔天……
……
杀,杀气太重了,这还是那少年?
知县大人惊悚了,张巡更是睁大了不相信的眼睛,而北辰族长,更是看得浑身发颤。
杀杀杀,杀了这么多人,他还要杀。
还要杀谁,杀杀杀,杀的好像他连自已都不认识了,还要杀。
杀杀杀,一个杀字,好是了得。
沉默,纷纷沉默,没有人知道他杀的是谁,却冥冥中知道他杀的是谁。
杀,杀破了天,染红了地,却成就了一只笔。
笔,春秋笔。
春秋笔在作画,画的就是杀。
杀,杀的画里藏剑,一剑、两剑,三剑,直到第七剑,而他要画的却是九剑,可惜只停留在七剑。
七剑藏一画,而那画不再是斜风细雨,阳光明媚,而是血断残阳,祸起萧墙……
震撼了,没有不震撼的。
但更震撼的是,杀的执念成就了他,也祸害了他,在他的杀中,暗罗煞成了他,他成了暗罗煞,他被暗罗煞成功附体,死了。
死了,要死了吗?
好像是的,被暗罗煞附体的岂能活。
知县紧张了,张巡紧张了,北辰族长紧张了,那可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之子,不是他等能了结他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