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楼三楼,见到董难言的瘦弱身影,马由衷大喜过望,心里暗道:“我就说嘛,那位料事如神,说是这少年会做出选择,就一定会。”
这下能将这烫手的东西送出去了,不用成日去想怎么联系那位了,老者哈哈大笑,“小友,可是想明白了?”
刚进屋的董难言纳闷道:“老先生,想什么?”
马由衷示意少年坐下,抚掌道:“小友不是回心转意了?来着跟我说做出什么选择的?”
董难言挠挠头,“不是呀。”
老者呆滞,“那小友是?”
少年轻轻开口,“我是来谢谢老先生的,老先生走后,我昨日又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铁匠大叔,铁匠大叔跟我说了很多,今早起来,我觉得自己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根本,所以想来向老先生你请教一下。”
马由衷喜上心头,看来没准是他的这些联系方式起了作用,让那位感知到了,老者哈哈大笑,“没事没事,不用客气,道什么谢,小友你说你有变化,是哪里...”
轰!
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马由衷满脸不可置信。最近这段日子,整日想着如何将锦囊送走,想着怎么联系那位,方才老者竟然没有注意到,少年竟然在吸纳他的修为!
别说这小镇,就是整个南信国,灵气也不浓郁,不过是贫瘠之地,老者坐镇此地,体内修为反哺滋润小镇,可眼前这个少年,现在浑身好像一个黑洞,疯狂的吸纳着他散发的修为,比这片天地吸纳的速度还要快!
“老先生?你没事吧。”,董难言问道。
马由衷盯着少年,神识散开,仔细观察,简直是天翻地覆,在湖边遇见董难言时,少年不过是毫无资质的凡人,甚至可以说是平凡人中的下等,根骨平平,难以开窍。
怎么现在以神识查看,少年体内竟然百窍尽开!
人体内不止有百窍,人体内明窍为二百,暗窍一百六十五,全身共计三百六十五个窍穴,马由衷这等散修眼界,能够知道百窍便已经不错,就算在世间一等的仙家宗派中,能够百窍齐开,便已经算是一颗不错的苗子。
不知者无罪,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运,不然老者会更加震惊,眼前少年何止开了百窍?
分明是全身窍穴尽开!
愣愣出神,起身走到少年身前,以修行人查根提骨之法,马由衷捏住董难言肩膀,“小友不要乱动,我来看看。”
老者心里暗喝一声,“起!”
纹丝不动的少年一脸不解。
牟足了吃奶的劲,再次发力,但仍是提不动少年丝毫,缓缓神,喝了口茶,老者问道:“小友,你再说说你的变化。”
董难言挠挠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昨日昨晚那场梦之后,好像变得很舒服,也有了力气,而且我每个呼吸间,都很神清气爽,就像….”,少年有些词穷,使劲挠了挠头,终于能够表述。
“好像我周围的一切都有呼吸一样,这天,这地,花草,树木,河流,好像都跟我的呼吸声相同。”
窍穴开,根骨重,合天地!
马由衷咽下一口口水,心里暗道,定是那位的手笔!天生具有大气运的人,得天地造化,能先天开窍,滋润根骨,虽说后天也可以开窍,但需要机缘和奇珍异宝。
不敢想象,能够让眼前普普通通的少年几日间变得百窍齐开,到底是消耗了何等的机缘神物!
老者再次感慨一声,神乎其神!
“老先生?”,董难言打断马由衷的出神,看着老者脸色变化,小心问道:“我这种变化是不对劲吗?”
马由衷摆摆手,哭笑不得,人比人气死人,这种变化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放在南信国以外,这百窍齐开的少年就是一个抢手货,而且一般小的宗派,是不敢抢的,因为抢到手,也留不住,这种人,注定是要在修行路上大放异彩的!
“小友,你现在已算是…..”,马由衷想了想,觉得说的不对,眼前少年已经不是算是修行人了,已经就是修行人了,百窍齐开,天地灵气滋润,只要辅以修行功法,便是板上钉钉的修士了!
老者开口笑道:“小友,你已经踏上修行路了。”
“具体原因,我是不知道,但是想来是与你昨日做的那个梦有关。”
少年惊呆了,“修行?”
看着惊讶的少年,老者猛然间灵光一闪,不由分说将桌上的白色锦囊塞进发呆的董难言手中,“这是你的铁匠大叔说的,要是你做出了选择,就将它交给你。”
“选择?”,董难言看着手里的白色锦囊,皱起眉头,“可是我没有做出选择啊。”
马由衷摇头一笑,“可能那位,已经帮你做出了选择。”
恍惚间董难言想起,昨夜梦里,满头白发的铁匠大叔,指在自己眉心,喝道:“董难言,难道你要认命吗?”
白色的锦囊在少年手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梦里点点滴滴浮现,开窍,纳气,凝神,登楼,凌虚,渡海,金丹,元婴。
少年内心自言自语,“认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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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小屋里,短发的钱师姐听得是心惊胆战,又怕又气,小师妹下山历练,竟然险些丧命在同行的同伴手里,紫云山亲传弟子,竟是如此表里不一的人,不顾临江宫和紫云山百年的情谊,竟敢对小师妹下手!
要不是紫云山已经不复存在,香火断绝,临江宫定要去紫云山讨个说法,总之千幸万幸,还好小师妹没事。
想到已经覆灭的紫云山,钱师姐更是震惊不已,按小师妹所说,紫云山是被一个老者灭的,而老者现在就住在酒楼,钱师姐有些担心,想起临行前,宫主给她的嘱托,赶忙对眼前的少女说道:“婉儿师妹,你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就回宫,宫主天天念叨着你,我们赶快回去。”
“不用这么急吧,钱师姐,你们辛辛苦苦赶来,我们休息一晚再走吧。”,曹婉儿关心道。
钱师姐实在是心里不踏实,总觉得还是回到临江宫,才能放下心来,“没事,婉儿师妹,我们稍稍歇下脚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