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不必客气，”李瑈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便道：“你在大明虽说籍籍无名，但在我朝鲜未始不能闯出一番名堂。我朝鲜北有女真时常犯我境内，南有倭寇对我虎视眈眈，大有贤弟施展拳脚的地方。”</p>
听他一番高谈阔论，杨牧云心中暗暗苦笑，这位大君热情过甚，自己要想推却他的一番好意，有些难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知道所处的地方，那么找机会回大明就容易得多了。</p>
“贤弟先跟我去江陵府，”李瑈说道：“然后随我回汉阳，我会找机会让你面见王上，贤弟一身本事，想来王上也一定会欣赏你的。”</p>
“多谢李兄。”杨牧云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是另一番盘算，待得将路线打听清楚，再行离开。</p>
“贤弟不必客气，”李瑈笑道：“只是要先委屈些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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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地，辰溪峒。</p>
一天早上，一名苗人女子的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p>
侯琎死了，死在了安排的住处。被推门送饭的苗人侍女发现。</p>
一石击起千层浪，副使方瑛当即大叫大嚷，说苗人无信，破坏和谈，暗杀朝廷大员，他这就回去禀明总督大人，让他发兵。</p>
辰溪峒峒主卯绕浡当即回骂，说要杀你们还用得着偷偷摸摸么？再要随口污蔑，就别怪他不客气。</p>
两人越说火气越大，当即拔刀相向。</p>
“住手！”姵妦和婼长老来了，喝止了他们。</p>
“姵妦姑娘，”方瑛道：“我们侯大人死在了你们这里，你们要是不给个说话，有什么严重的后果，由你们一力承担！”</p>
“大祭司，别听他胡说，一定是他们的阴谋，”卯绕浡嘿然冷笑，“有什么严重后果，不就是派兵来攻么？我们怕你怎地？无论来多少人都让你们有来无回！”</p>
姵妦秀眉一皱，“侯大人的尸体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p>
......</p>
侯琎躺在床上，已死去多时，其浑身青紫，七窍流血，流出的血也呈紫黑色，显是中毒而死。</p>
“侯大人一定是你们毒死的。”方瑛一进门就大声叫道。</p>
“你胡说！”卯绕浡怒目相向，“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一刀砍了你！”</p>
“好啊！你且放马过来。”方瑛手握刀柄。</p>
“都不要吵了！”姵妦高声道：“方将军，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这么说不嫌武断么？”</p>
“你们苗人是惯会用毒的，”方瑛道：“侯大人一看就是中毒而死，容不得你们狡辩！”</p>
“方将军又怎知是我们下的毒？”姵妦俏脸一寒，“你可有证据？”</p>
“我......”方瑛一时语塞，随即道：“你们个个都是用毒高手，侯大人死在你们这里，还需要什么证据？”</p>
“你再说一句试试看，”婼长老踏前一步，阴恻恻的道：“老身就让你尝尝我苗家真正蛊毒的厉害。”</p>
“你......别过来，”方瑛脸色一变，“你们这样无视朝廷尊严，真不怕朝廷发大军征讨么？”</p>
婼长老冷笑一声，“你们汉人历朝历代征讨我们的还少么？我们什么时候屈服过？神主好心想与你们讲和，你们却使出这样的龌龊伎俩栽赃嫁祸，这便是你们朝廷的尊严？”</p>
“你血口喷人！”方瑛涨红了脸，“侯大人是堂堂兵部大员，我们这边谁会谋害他来嫁祸你们？无凭无据，你不要信口雌黄！”</p>
“你也知道无凭无据？”姵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一口咬定是我们暗害了你们的侯大人，可曾拿出什么证据？”</p>
只听一声咳嗽，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湖广按察使史松开口说道：“姵妦姑娘，我们侯大人死在你们这里，这是事实！真相究竟如何，你们是不能不给个交代的。”说到这儿顿了顿，“侯大人之死要是传扬出去，到时朝廷震怒，皇上真的发大军来攻，就要死更多的人了。”</p>
“那好！”姵妦一脸肃然的说道：“那就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会把事情查个清清楚楚！”</p>
“那姵妦姑娘你说需要几天呐？”方瑛追问。</p>
姵妦冷着脸一言不发。</p>
“我们大祭司已经说要把这姓侯的死因查个清楚了，你还想怎样？”卯绕浡怒目圆睁，“姓方的你别太过分。”</p>
“我可以等姵妦姑娘慢慢查，”方瑛眯起眼睛说道：“就是不知皇上有没有耐心等下去。”一抱拳，“告辞！”</p>
还未转身，就听见姵妦的声音，“站住！”</p>
“姵妦姑娘还有何见教？”</p>
“事情还未查清楚谁也不能离开这里，”姵妦寒着脸说道：“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p>
方瑛与史松的脸色俱各一变。</p>
“你们......你们杀了人，还要扣人，”方瑛铁青着脸说道：“这样对待朝廷来使，就不怕......”</p>
“方将军，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姵妦冷冷吩咐一声，“来人，把他们都看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