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乾一脸不悦之色,反问了一句。
“不然?”
宋泰坐直了身子,挥挥手,殿内的众歌姬与乐师慌忙退走,之后宋泰又朝着那抖如筛糠的小太监道:“去回,就说太子哥哥明天还要早朝,已经睡了。”
小太监如蒙大赦,拜谢之后,赶忙起身,提着裤腿,小跑着逃出了大殿。
人一走,宋承乾心中反倒更加烦闷,他坐回原位,朝宋泰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宋泰想起那高人的点拨,自信一笑,道:“放心吧,太子哥哥,这次定教他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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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注意到,一夜之间,本就门可罗雀的陈王府上突然少了一个叫马卫的下人,对于此事,陈府上下都是三缄其口,就连宋泰那边也未反应过来。
马卫的死,对于另外三人而言,无疑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好事,此人所做之恶事,不光是欺辱梅清秋他们,以及偷盗府中的物件,乃至于每次去宗正寺领例钱的时候都会贪墨大半,三人不知道的,是此人勾搭外人,谋害主子的事,如今终于被杀,倒也是咎由自取。
真正让三人在意的,还是宋琅的改变,作为府上的下人,他们都瞧在眼里,尤其是梅若水与梅清秋这两个陪着他长大的人,更是如此,皮囊还是那副皮囊,但就像是里面换了个人似的。
原本的宋琅,懦弱,无能,一旦遇到事情,就会像乌龟一样缩起来,让人鄙弃,而如今的他身上,说不上多了一种什么样的气质,总之让他们既陌生,却又感到心安。
宋琅懒得管他们怎么想,何况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太过离奇,真说出来都没人会信,何必浪费口舌呢,无知在很多时候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坐在自己的书房中,心中却开始犯嘀咕,当日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知道了马卫盗窃自己书房财物的事,不过今天再次来到书房,却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东西固然是少了,但马卫却没理由将桌面和柜子也弄得很乱,这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奈何具体是什么,他却如何也回忆不起来,却不知是少了什么关键线索。
就在宋琅暗自沉思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宋琅猛然惊醒,放下了手中正在转动的狼毫,沉思道:“进。”
书房门一开,老管家梅若水低着头,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宋琅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关切道:“梅伯的伤可好了?”
昨日在厨房,马卫强奸不成,将阻拦自己的梅若水打倒在地,老人虽未受什么重伤,但脖子上和额头上却都有些淤痕。
梅若水道:“劳四爷关心,无大碍了。”
宋琅点点头,道:“梅伯找我有什么事吗?”
梅若水上前一步,将手中一封烫金信笺放在了桌上,解释道:“东宫那边送来的请柬,邀请四爷今晚去参加文会。”
宋琅闻言,眉头一蹙,暗道一声怪哉。
自己昨天才刚从马卫的嘴里逼问出了那幕后指使者,结果今天就收到了东宫的邀请,难不成是宋泰那边得到了消息?
不至于呀,马卫这才消失了一天都不到,何以打草惊蛇?难道是又有阴谋,否则自己与东宫素无来往,又怎会突然将请柬发来自己这里。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宋琅闭上眼睛,一手揉捏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戒,一边默默地沉思着,老管家梅若水低眉垂眼,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并不出声干扰宋琅的判断。
宋琅暗道,若东宫那边有谋划,设下了陷阱,那自己赴约就等于自投罗网,可若是不去的话,却也容易引起东宫的怀疑,如今马卫之死应该还未被那边知晓,倒不如先去看看,探探口风,何况自己毕竟是一国亲王,很多手段对自己是没用的,若是能借机将矛盾公开,说不得反倒能够避免许多麻烦。
双方之争,自己是劣势,若是还让对方躲在暗处,那就太过不利了,若是将矛盾公开,反倒对自己有理,想到这,宋琅方才睁开眼,道:“替我应了,今晚赴约。”
梅若水道:“老奴去为四爷准备马车。”
宋琅看了眼梅若水,略微迟疑了一下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劳烦梅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