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乾长大后,本也对这个懦弱无能的四弟没什么感觉,可从买通的内侍那听到了父亲夸赞宋琅,思念宸妃的话后,顿时让他有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从而对宋琅下手,可如今白大总管的所作所为,又是什么意思?
莫说他了,连宋泰也有些慌张,那一对小眼睛已经瞪到了极限,下意识地惊呼道:“莫不是父皇在警告我们?”
南宫怀玉也在殿中,而他也不愧这“凤雏”之名,在听到下人禀告,再看宋承乾这反应,又听到宋泰的话,便已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推演了个七七八八,顿时出言道:“可是与陈王有关?”
正在焦急地走来走去的宋承乾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承认,反而对南宫怀玉道:“你先下去吧。”
南宫怀玉闻言,微微一愕,见宋承乾死死地盯着自己,方才明白,原来自己根本未受其信任,这等秘要自己连参与商讨的资格也没有,无奈之下,只得行礼拜别。
待得南宫怀玉转身离去,宋承乾方才勃然大怒道:“你是怎么办的事?口口声声说让他有去无回,却是个臭计!如今可好,父皇定是在警告我等!该死,该死!”
宋承乾是又惊又怕,直恨不得拔出剑把这亲弟弟给砍了。
宋泰缩着脑袋,也很无奈,不过他不敢反驳,只是暗自恨上了那个突然消失的陈府下人,以及那个给他出“馊主意”的幕后高人,嘴里嗫嗫嚅嚅的,委屈道:“太子哥哥,我,这......”
宋承乾一摆手。
“别说了!陆先生几时回来?”
宋泰吞了口唾沫,小声道:“还,还需要些时日。”
宋承乾转过身,猛地一脚踹在了宋泰身上,直踢得这大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连几时都说不清吗?啊?”
宋泰赶忙俯身跪倒在地,道:“臣弟马上叫人去催!”
宋承乾道:“那还不快去!你在等什么?等孤再给你一脚吗!”
宋泰一边扶着发冠,一边站起身,飞也似地逃掉了,若不是亲眼见到,只怕外人都不敢相信这胖子竟能如此灵活。
转瞬间,大殿为之一空,只剩下宋承乾一个人独自在殿宇中,拿剑砍着殿中的桌子,饰物,怒吼发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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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中,刚得知了消息,从自家宅邸匆匆赶来的宋欢亦是在向宋齐光追问个不停。
“二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宫里的眼线都被拔掉了,是不是父皇他要......”
宋齐光眉头一皱,呵斥道:“六弟,慎言!”
宋欢却不依,而是继续追问道:“是不是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是不是?”
宋良抬起头,看向这位六哥的眼神中满是无奈,若非看重此人的财力,再加上二哥与他交好,依宋良的脾气,是绝不会理会他的,就算是现在,他也从未真正将宋欢当做自己人,他这辈子唯一信任的,只有宋齐光。
“宫里的确杀了一批人,可除了咱们布置的眼线外,也有宋承乾那边的,其余人虽然不知背后是谁,但肯定不是随便选出的,想来这些人手早已被老爷子获知,只是往日懒得理会罢了,如今虽不知是什么事让老爷子动怒,可我敢保证,这绝不是为针对我们而来,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宋齐光感叹道:“父皇的确是一代圣主,许多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往宫里安插人手的确是我们越界了,但我们未做亏心事,倒也不怕鬼敲门,六弟不必如此惊慌。”
宋欢依然眉头紧锁,道:“只怕是我封地上的事......”
宋良见他那副模样就烦,却又不得不安慰道:“放心吧,没那么严重。老爷子若动了真火,又岂会只随便杀几个人就草草了事的。若你真这么想,那你就太看轻老爷子了。老爷子当年用兵,素以雷霆万钧而著称,这次这件事,便就此打住,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也犯不上杞人忧天,该吃吃,该喝喝,封地的事,自有我来处理。”
说罢,未免宋欢这愣货继续纠结,宋良直接岔开了话题,问道:“二哥,四哥的事最后怎么样了?”
宋齐光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人死了,不过没攀咬上老四,据说是张先生那边递了折子。”
宋良暗暗点头。
人死,宋琅才能恨东宫,宋琅恨东宫,才能被己方利用,故而他并无宋齐光的感伤,而是十分高兴。
“张先生素来秉公直言,再者此事本就卑劣,老爷子肯定明白,东宫那边想必也不敢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