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珍笑道:“你家几个孩子都挺能干的,合该你们夫妻俩享福了,瞧瞧这宴会办的,多有排面。你头先不是一直头疼玉梅的亲事么,现在也算去了一桩心事了。他们两个人日子定在什么时候?需要帮忙就喊一声,咱们这些妯娌虽然没钱,但搭把手还是没问题的。”
李爱华叹气,“哪呀,玉梅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小叔不是很满意她找的这个对象,还要再考察考察。”
刘珍不解,留心观察了严禄半天,发现对方待人接物十分周到,再加上那身穿着打扮和隐隐散发出的不怒自威的气势,此人恐怕非富即贵,不知道小叔还要考察对方什么?
李爱华不愿多谈,刘珍也就没再追问,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对了,你们老大……那么年轻,可有想过再找一个?”
李爱华哀怨地看了大堂嫂一眼,很想问问她是不是存心给她添堵来了,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
抬头看看同一桌上坐着的亲戚朋友都竖起耳朵,李爱华只好说:“儿大不由娘。我们家这几个孩子一个个的主意大的没边了,像大丫,以前不想处对象的时候,给她介绍了一个又一个,她一个都看不上,我们急死都没用。现在我们不管她了,她反倒自己领了一个回家了。老大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没心思再找人,我们也没办法,就先寻摸着吧,有合适的,到时候再说。“
这话一说开,在座的就有人心思活泛开了。
玉书三十多岁,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再加上他是村里最早的一批大学生,长得又不差,又事业有成,就算是二婚,也是多少人理想的女婿人选。
再加上陈力和李爱华夫妻俩老实厚道,不是那种喜欢磋磨儿媳妇的人,陈家的家风也好,除了玉书前头留下的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些美中不足之外,竟是处处都好。
家里有闺女的恨不得立刻回家把闺女带过来给李爱华相看,那些自己家闺女不适合的,都把目光转向亲戚朋友的孩子身上了。
李爱华也没料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让她接下来的日子忙到飞起。
总有人打着各种旗号邀请她帮忙,去了就会发现家里总有一个闺女侄女外甥女一类的在一旁陪着。
那些姑娘性格各异,或大方,或娇俏,或温柔,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年龄和玉书相配。
李爱华渐渐回过味来了,虽然眼馋,但她习惯了听几个孩子的话,找了个机会探了探儿子的口风,见玉书兴趣缺缺,李爱华就没好意思再赴人家的邀约了。
毕竟挑儿媳妇又不是皇帝选妃,她可没那么大的脸让人家的好姑娘给她挑挑拣拣。
李爱华这条路走不通,其他人便把主意打到玉书周边的人身上去了。
玉书开始没注意到这一切变化的时候,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和这个同乡那个亲戚家的女儿混了个脸熟。
不过,也仅仅是脸熟而已。
时间的进度条像被谁按下了快进键,不知不觉快进到了玉兰去学校报道的日子。
李爱华给玉兰收拾行李,什么棉被枕头席子保温壶洗脸盆林林总总,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土特产,和她自己腌的酱菜一类的,左一箱右一箱,摆得客厅都没地方下脚。
玉梅嫌弃地要死。
“大城市里又不是买不到这些东西,何必千里迢迢从家里带过去?坐火车不麻烦吗?托运不要钱的吗?听说他们学校里还有发这些东西的,宿舍就那么点大,你让大妹带这么多东西过去,往哪放?”
一边说一边把被子枕头凉席都拿掉了,“这些东西又不值几个钱,土里土气的,让人一看就是乡下人进城,很丢脸。还有这些保温壶洗脸盆在火车上挤来挤去的,很容易破了,你这不是浪费钱吗?”
李爱华直接把玉梅手中的被子夺过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乡下人怎么了?又不偷又不抢,怎么就丢脸了?做人忘本才叫丢脸!这被子我特地叫人打的加厚的,听说北方很冷,被子不做得厚一点,你妹妹冬天怎么过?”
玉兰也不愿意带这些东西,最后二对一,李爱华终于妥协了,放弃铺盖了,又把自己的行旅箱塞满了土特产,姐妹俩也由着她。
一切准备就绪,李爱华夫妻俩就跟着玉梅玉兰两姐妹一起上了开往帝都的火车。
新的征程,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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