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顶的房间里是和煦的春日阳光,格里帝国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柔和感。
“詹森,你也要理解我,本王子也是受人之托。”洛克·兰登见他迟迟不肯开口,补充道:“其实......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你也该做回老本行了,以一个雇佣兵的身份受本王子雇佣......这也不难吧,兄弟一场,若是......”
小西塞尔心里清楚,战败国也能够拥有如此美好的情景,是来自西塞尔家族本不该承受的巨大牺牲。
“王子殿下受谁之托?”他深呼吸几次,胸口那一直挥之不去的压迫感淡了些许。
洛克·兰登一时语塞,没想到小西塞尔会问这样的问题,“本王子自然是受父王之托......”
心知这是谎言,但西塞尔仍道:“洛克·兰登,你我二人自幼一起长大,我族承蒙您多年照顾,做君臣,您若有难言之隐,大可敷衍得过;若是做兄弟,如今你想得到的,无需向我隐瞒。”
“这样最好,詹森,你我二人患难兄弟,自然不用见外!”洛克·兰登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小西塞尔的表情冷了下来。
大家似乎慢慢的从这场战争之中走了出来。但并不包括他自己。
最开始的几天,他只要一想起父母,心中巨大的悲伤能让瞬间崩溃。时间会冲淡一切,往事都变成眼前这种没有任何热度的阳光,照进心里时,却是冷冷的。
战神双刃与龙头长弓,是西塞尔夫妇托帝国中最好的工匠斥巨资打造,两样武器设计巧妙,长相奇异,并不如寻常物件。只是那时詹森年幼,并不知道这褐红色如朱砂般的材质是为何物,现在再看,只觉那红色太过碍眼,像是自己身体里流出的血,在铁器上凝固发黑。
父母去世后,詹森·西塞尔一直没有收到新的悬赏令,直到今天。
“说来,帝国万千士兵在维奥莱特丧命,那个皇魑......自视灵力高人一等,居然干起这种贼人勾当!他们水灵师玩起卑劣的偷袭战术来,卑鄙无耻!”
洛克·兰登这般口无遮拦,让小西塞尔微微不悦——贼人勾当,到底是他们雇佣兵种族“更胜一筹”。
“此行去维奥莱特,本王子冒着生命危险将权杖祭司取回,不巧碰到了占星族族长溶魅,与他缠斗许久,没想到......一说这些我就来气!”
小西塞尔追问道:“一个占星族长,居然能拦得住您?”
洛克·兰登无奈地说:“你可别小瞧了他,我看他的灵术比其他占星师霸道不少,有几分前任族长谍魅的样子。怎么他们水帝国平日里萎靡不振,一到打起架来个个暗藏杀招,打了鸡血似的。”
“可知道他的灵能和武器?”
“一概不知......不过单凭他自己肯定是不能与我相抗衡的......”
小西塞尔眉头紧锁,问:“既然如此,那悬赏令上的‘羽’是谁?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女人。”
“别提了!我可被这个女人害苦了!”洛克·兰登大骂一句,拳头砸在桌子上,恶狠狠的说:“别看着小丫头片子年轻,她可是维奥莱特新一任灵族族长,身上藏了不少秘密。”
小西塞尔见他这悬赏令上不署名,连猎杀对象都粗略的一笔带过,神色紧张的问:“你此行前去,暴露要找灵族族长的意图了吗?”“当然没有!本王子见她俊俏,聊了两句便问出了身份。皇魑族长的后人还真是灵力强劲,之前的密探也没查到维奥莱特帝国藏着这样一个女子啊......”
“既然是藏着,当然不会轻易让咱们的密探知道了。你怎么就能确定她所言是真?”小西塞尔的神情满是疑惑,“维奥莱特的灵族人诡计多端,万一是那皇魑耍什么花样,故意找一个女子来当替罪羊......”
“詹森,你稍微清醒一点好不好?你是伟大格里帝国的大将军。”洛克·兰登情绪有些激动,“维奥莱特的灵族族长皇魑早就死了,他的继承人羽魑已经被本王子查明,你为什么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小西塞尔的心里突然晕出一丝苦涩:“对不起,王子殿下,是我失态了。”
“我不想听你道歉。”洛克·兰登坐下来,拍拍小西塞尔的肩膀,“你是独一无二的。没人会拿你和凯伦将军作比较,也没人会在大战结束后苛求你为帝国献上丰功伟绩!现在最重要的是,你需要放开手脚做事情的时候,却还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之中浪费时间!”
他知道,他什么都明白。他绝不想被人嘲笑,说成是战神夫妻懦弱的儿子。
小西塞尔努力压抑着胸中呼之欲出的悲伤,沉声道:“请您告诉我更多关于羽魑族长的信息。”
“你可总算有点过去的样子了。”洛克·兰登点点头,摸着下巴思索道:“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族长,就算是皇魑后裔也大可不必与之计较,可是这丫头跟我过了几招,不但操纵水元素炉火纯青,甚至还会风灵术,威力丝毫不比那些高等级风灵师差!”
“我先前与精锐部队交手过,高等级风灵师不足为惧。”小西塞尔不屑的摆摆手,“羽魑的母亲是风国灵术师吗?”
“不是,皇魑娶得是帝女,现任国王的妹妹。”
小西塞尔瞳孔震颤:“那怎么可能?一个血统纯正的灵术师,怎么可能同时掌控两种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