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唉哪有你这么玩棋的,都还没开局你就把我给杀了。”
“那是你太慢了。听说你以前还是军师类的人物?呵。”
“咳咳咳。方才表现失常,再来再来。”
“不了。太阳快要西落,我要回山陪娘子了。”
“人家乐呵着呢,听说前阵子你连亲儿子都赶下山了?呵。”
“孤家寡人,自然体会不到成亲的乐处。”
“诶诶诶,谁说我没有成过亲啊。”
“我说的是孤家寡人。”
夏可特地在“寡人”加了强调的重音,拂袖起身,弹了弹腰间系的香囊,微微一笑,身影渐渐模糊。
“等等!如果你再跟我下一盘,我许你一个愿望如何?只要我能做得到!只要不伤天害命!”
还没来得及说完后半句,夏可的身影渐渐清晰实体起来。
“例如将我为祈愿而扰乱人间的事儿划掉?我从未伤害行善之人,就算是惩治行恶之人,也从未伤其性命,怎么能因为这个在祈愿身上添加孽缘?”
姜太公摸了摸鼻子。
“说话小声点……别人都听得见呢。你们二人的结合本就是异端,既然舍不得治你,当然是治在她身上。这个免谈,说说别的愿望。”
“呵。苍天仁慈。那这个又如何,丹楼,降雨。”
“这个我也做不到,注意啊,不是我不想,是我做不到。祈雨只有凡人能做,降雨只有玄冥能做。不过啊。”
姜太公又摸了摸鼻子。
“要说教人如何祈雨,我还是有点法子。”
“这次,因果孽缘,也会加在她的身上吗?”
“是缘是孽,不到最后,如何得知?棋盘我已经摆好了,快来坐下。下得快了,你还能赶得上吃个晚饭,哈,要打败我,你还太嫩了点。”
夏可坐下,摆了摆衣袖,走了个士。
……
姜太公见两人棋局渐稳,明白夏可已经静下心来,专心下棋,他也放下心来,不去在意身后未来得及收拾的锦盒。
“下盘棋而已,老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啊?没有啊!你也想太多了吧。”
“那个银哨,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咳咳咳咳。”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姜太公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他来之前还想用个锦盒藏起来,见下第一盘棋的时候夏可都没多在意,他也便放下心来。
不过,如果他矢口不认,他又能拿他怎么样?
“啊~你说那个,我闲着无聊,看它还算精致,拿来玩玩。”
“原本有三只的。”
“这样吗?应该是我弄丢了两只吧。这里不错,既可攻又可守。”
“世间哪有两全其美的东西。”
“哼,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你喜欢祈愿,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今夜托梦,别说太长,她近来为了孩子的事情,精神已经不大好了。”
“……你别忘了,凡人的寿命有多长,她迟早会离开你的。”
“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将军。”
***
溪边架着一个树杈子,钓鱼的长杆就架在上面,长长的丝线上没有鱼钩、也没有鱼饵,今日也是如此,漂在湍急的水流中,浮浮沉沉。
老者坐在溪边,喃喃自语着什么。
“难道……”
“姜老先生,好久不见。”
听是祈愿的声音,姜太公迅速整理了状态,以一副平和的面容转身相对。
面前站着的祈愿脸上并未施薄粉,灰云遮月,地上摆放的纸灯笼的烛光并不足以照亮她的面容。
凡人的四十有八已是长寿,她的脸上却找不见岁月的痕迹,光滑而饱满,红润又微带光泽。
姜太公不时会透过镜子观察祈愿是否安好,并不是没有见过她的模样,只是直到再次见到人真真切切地站在眼前,他才又对夏可的用心感到……
“姜老先生,你还好吗?”
“哦,好~”
“你近来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