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
是夏可的声音。
他一把握紧了她的左手,手腕上被什么粗大的东西插着,疼得祈愿整个人抽坐起身。
“啊!”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把医生叫过来?”
原来刚刚的又是梦,虚虚假假、真真实实,这几天发的梦可真多……
“不用,你拿什么东西扎我手上了?”
“还不能拔掉,是输液的针管,你的身体太虚弱了。”
白刷刷的天花板、针管、刺鼻的消毒水味、又泛黄又硬的被子……
“我怎么了?怎么又进医院了?”
“我先把医生唤来,确认身体没有大问题了,我再跟你慢慢解释。”
夏可按了按床头的铃,医生和护士如同正在门外等候一般,立马开门冲了进来,走路带风却不带声音。
祈愿不喜欢医院。
孤儿院里的医生姐姐对她十分冷漠,在她磕磕碰碰后总是扔下消毒药水和棉花就离开医护室,一刻也不愿意和她待在一起。
长大后,医院里的医生阿姨也很冷漠,不管是摔断腿了无法行走,还是吃黄体酮导致血崩了,她都不敢再去打扰医生。
从起床后被痛感气得恨不得打夏可一拳,到医生和护士步入房间,祈愿的变化很明显,整个人怂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小心而迟滞,医生问什么或护士让她配合什么动作都慢半拍。
好不容易等医护人员都离开了房间,祈愿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慢慢恢复正常的呼吸节奏。
“医生说你基本没有大碍了,如果你觉得不想奔波,我们再在医院住一天,我白天也不走了,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不不不不不。”
祈愿摆手加摇头,充分表达自己要逃出医院的意向。
“有东西吃吗?”
夏可噗嗤一笑,“看你想吃东西,应该就是没有问题了,你想吃什么?我都让人准备好了。”
“水果,不用剥皮不用吐籽那种。”
最好是苹果,每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
夏可知道祈愿的心思,拿着一小碗切块的苹果坐在床沿,准备亲手一口一口地喂。
“不用你喂。”
祈愿改为盘腿坐,被被子下面什么东西膈得难受,那东西有两个,相互碰撞时还发出玻璃瓶相碰的清脆声。
祈愿从被子里掏出那两个东西,是梦中老爷爷给她的礼物——一双琉璃葫芦,质地清透,内里的液体和瓶身在阳光照耀下微微闪光。
“这是谁给你的东西?”
“那个…在学校里的老爷爷,可是明明,他是在梦里给我的?”
祈愿歪着脑袋,又呆又萌,夏可本想指责她不应随便接受他人的礼物,也只能破气为笑,一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一手接过两个葫芦。
“我早知道他放不下你,肯定会守在你身边的。改天我们去拜访拜访吧,他另有住处,我们就不去学校了。”
“所以是谁?那位老爷爷,也是像鬼王一样能让人入梦,或者,制造幻境的人吗?”
“是神非神,是仙非仙,无论如何都比那东西位高多了。你大概还记得这两天发生什么了吗?”
“两天是什么?我足足睡了两天?”
“你在家里昏迷了半夜,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一夜,如何不是?今天是5月8日,周五,学校那边你的舍友已经帮你请假了,不用着急。”
“大概记得,暂时还连不成串,小男孩和爽懿在哪里?他们怎么样了?”
“既然记得,你怎么不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祈愿敷衍地看了夏可一眼,“真的。把我的手机拿过来。”
夏可没好气,见祈愿接过手机后翻开度娘日历,认真地研读起来。
“他们在隔壁的病房,并未受伤,继续住着不过当是休息罢了。你怎么知道我是真的?”
“有找到小男孩的父母吗?爽懿那边,有通知她的父母过来吗?”
“那小孩本就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大概是被鬼王挟持了干活的。爽懿那边….她很快就醒来了,没让左焕她们联系她的父母。要知我是真假,用你随身携带的匕首一探便知,经过这次一事,你怎么还…”
祈愿将手机屏幕伸至他的脸前,上面显示着新历5月8日的宜忌事项。
“经一事长一智,我就是能感觉出来你是真的夏可,那小蛇乱舞的匕首哪是能随身携带的,万一哪天它心气不顺、咬我一口怎么办!”
“它怎么会主动伤你呢?”
“这个暂时不说,我们领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