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渡劫呢?”
夏可脚步不停,每一个脚步都是深深,只有祈愿的心跳变缓,轻飘飘地渺无踪迹,似云似雾似雨,力气如抽丝一般被抽离。
“我问了姜爷爷,他说你放不下我,无论如何都会回来,无论如何都会很快回来。……我也是这样想的。”
“嗯。”
“嗯。然后我在这段时间,还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我不是总说自己很忙很忙嘛,把扒拉在你身边的时间释放出来以后,我可以合力利用这些时间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婉儿她们也问过我,我这么早就结婚了,怕不怕热恋期过后、两人的感情淡漠下来以后,后悔这段本应最绚烂的时光花在枕边人身上。
我不后悔也不害怕,因为无论我们的时光真的如你所说的漫长而眷恋也好、如现在这样短促而惆怅也好,你就是我生命中最好的礼物。”
微风吹拂,逐渐凋零的合欢花被轻风催着飘落,其中一朵划过夏可的脸颊,最终落在祈愿的腹上。合欢花本似绒球,几近凋零时只剩下一个皱巴巴的骨朵,几根不肯脱离的红线扎根其上,是它最后的坚强。
“你等了我这么长时间,这次换我等你。我这条命可珍贵了,你不惜积孽也要帮我挽回来的,我不会允许我的生命中有浪费,当然也不会允许我自己沉浸在一蹶不振的忧伤里面。
说不定,你在那一边也会利用水镜偷看我的模样。我会比和你在一起的所有时光都要努力和开心,这样,你是不是会嫉妒生恨,一招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解决掉然后回到这里?”
两人终于行到山顶的合欢树下,山下仍有缭绕翻滚的云雾,逐渐攀高的太阳将树梢上的晨露送回空气当中,清风失去了跳动的力气,如回光返照一般鼓起最后一股气,将满树的合欢花吹落。
繁花纷落,爱人泪眼婆娑。
夏可本想说,她哭的样子真的不好看,最终喉咙里还是挤不出一个“不”字。
祈愿毫不吝啬地将头顶杵在夏可胸前,心中百感交集,不敢轻易说出一个字,恐怕他在闭关中因为挂念自己而出了什么差错。
姜太公说过,这次夏可渡劫闭关,是在冥帝制造的幻境中进行的。冥帝待他如子如徒,一定会观察他在修炼中的状况,不让他有半毫损伤。
“应该担心的是,冥帝一向反对夏可与你的事情,夏可在他的幻境中修炼,相应地,夏可被他所迷幻甚至操控的可操纵性很强,他可以让夏可脱一身皮,更可以让他换下一颗心。”
“你记得我放在床头柜里的玉佩吗?像黑炭一样的,上面刻了一个看不懂的字符或者图案的。”
“墨玉,漆黑如墨,光洁而细腻,极上品。”
“有人说可以通过那个玉佩与冥帝取得联系,你说可以吗?”
“那不是一位自称以前是神婆的老妇给你的吗?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你甭管,你说这个可能吗?老太太说她年轻的时候跟冥帝见过几面,机缘巧合地,是冥帝将这块玉佩给她的!”
“冥帝是上神,他不可能私自与凡人在人界相见,上神自带的气对凡人来说有可能是致命的,常年居住在至阴至暗的冥界的冥帝更是如此。那位老妇说的不可能是真的。
姜公不是神、是游离于各界的存在,所以你与他接触也没有关系,但冥帝不是,你不能。”
“即使我努力修炼也不可能?”
“你只需要等我回来,短则数天、长则数年。无论如何,为了我,你不能去找他,他并非对所有人都一样慈悲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