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丑的计策尚未实施,胡族谋臣布尔萨倒先向其大汗海迷葛卜献计,要挑拨离间。
“大王,萧齐衍此人太难对付,如今他把防御工事修筑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坚壁不出。咱们今年牛羊得了瘟疫,派去边境的军队又空手而归,若再不采取点行动弄些粮食回来,只怕冬天没过完,牧民们就要生出乱子来!”
海迷葛卜正为这事儿烦心着,听布尔萨说这话心里更是着急,他有些恼火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啊布托说,边境那些萧国人还有他们的粮食、财物都提前被龙首军转移了。这个萧齐衍何止是难缠,简直是狡猾至极!”
“只要我们想法子把他弄走,让萧国的王上换个将领,那我们肯定会收获不小。萧国内政腐败,而萧齐衍又从不结党营私、同流合污,他在官场上可是得罪了不少人。不如我们派可靠之人到萧国帝都去贿赂那些与萧齐衍素有嫌隙的朝臣,让他们帮助咱们达成此事,大汗觉得意下如何?”
海迷葛卜听完这番话深表赞同。若是没有粮食过冬,一旦内部出现动乱,王庭宝库里那些金银珠宝也迟早会被人抢去。还不如现在用少的代价换更长远的收益,于是他按照布尔萨的计策,当即派遣若干特使去萧国帝都重金贿赂朝臣。
一日早朝,萧王刚提及龙首军请求朝廷支援粮草的奏陈,户部右侍郎蒋伟平马上就跳出来指责,他对萧王道:“王上,瑨阳连年都有战事,朝廷已经竭尽所能。本来胡族劫掠应当讲求速战速决,然而微臣却听说瑨王殿下非但不求速战,反而坚壁不出,在城中空耗粮草。若这样打方,就是萧国有再多的粮草也恐难支撑啊!”
蒋伟平说完,户部左侍郎蔡庭恺嫌他说的力度不够,继而又补充道:“王上,数万精锐日废千金,可不是小数。且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空耗在城中,虽能保得一时安稳,然久则钝兵挫锐、士气大伤。若瑨王殿下再不速战,朝堂又拿不出钱粮,只怕胡族还未退却,军营内部便已经生乱!若龙首军中有人造反,那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随即若干臣子纷纷站出来附议,萧王思来想去,最终下旨强要萧齐衍迎战。
“王上这是怎么想的,只要再坚持数日,胡族就可不战自溃!”
“是啊!是啊!这不是徒增伤亡么?”
“哼!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将军当作没看见!这战一打,老百姓不知又要无辜死伤多少!”
……
圣旨一到,军中立刻炸开了锅。萧齐衍心中自然也有气,然而他怎么能抗旨?朝廷依旧不提供任何后援补给,萧齐衍就算迎战,战线也不敢拉的太长。但胡族却是破釜沉舟了,他们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从城中抢些粮食出来。两军刚一交上手,龙首军这边就明显落了下风。萧齐衍和手下的老将都不敢恋战,赶紧又撤回城中回防。这时老萧王又听了谗言,派了长水将军沈吉去平城接替老将陈平。陈平是耿直性子,当即写了一份言辞凌厉的奏折呈送给萧王。萧王看后大为光火,尽以陈平以抗旨不尊之罪将其斩了。
萧齐衍得知萧王仓促斩杀陈平,心知大事不好。然而不等他向萧王陈述厉害,胡族已经全面铺展开,就连瑨阳最边远的属地蘭朔都出现了胡族的踪迹。蘭朔首府未经报备,擅自调动属兵长距离追捕胡族,以至于掉进了胡族的圈套,致使两千多军民被杀。
朝堂文臣似还嫌前线不够乱,又怂恿萧王派出越骑将军谢涓替换了萧齐衍的得力副将董瀚。萧齐衍这回真急了,谢涓常年在平原作战,虽说他的战略水平不弱,但对胡族作战,他的谋划根本行不通,这使得主将与副将屡次意见不合、相互掣肘。谢涓多次要打,萧齐衍都来劝阻。若他硬是不听,萧齐衍只能用主将之威,强令他退回。几次之后,谢涓便向萧王上了奏折,说萧齐衍在军中乾纲独断、一意孤行,致使龙首军错失战机。萧王尽然宁肯相信谢涓也不相信自己的亲儿子,他下旨让谢涓担任主将全盘接替萧齐衍。
谢涓担任主将月余被胡族悍猛的骑兵打的大败亏输,这时太子又推荐临安西路大将军林蛟、东路大将军蔡远征等人前去边境辅助作战。这些人一到边境就各自为政,非但没有起到辅助的作用,还搞起了窝里斗。不久胡族连破边塞数城,将城中粮食洗劫一空后扬长而去。瑨阳属地若干州县因这次大战失利,死伤兵卒、百姓多达十万之众。
“哼!”当赵恒月看到呈递上来的密报,气的一掌拍在桌案上,她怒不可遏吼道:“朝里那些老匹夫,动动嘴皮子就让我们瑨阳死了这么多人。这笔账,本妃无论如何也要找他们算个清楚!他们简直不拿士卒和百姓的命当命,为了点蝇头小利,什么颠倒黑白的话都敢说!”
在下面坐着的卫心城、高赫冉等人皆默然无语,他们心中的愤慨比赵恒月更甚。
“殿下怎么得罪他们了?瑨阳老百信哪一点对不住这些狗东西?是想我们饭都吃不上,还要逢年过节不忘孝敬他们是不是?丑奴儿!”赵恒月面露杀气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