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妄言军政大事,是臣妾僭越了,皇上恕罪。”
听闻皇后言语缱缱,秦昊紧抿的唇角微有松动,“弄歌亦是为朕与西风着想,然朝堂军政之事,并不想弄歌想的那般简单。你无需操心这些事,只需将身体养好,朕心便也宽慰了。”
“是,臣妾记下了。”
眼角余光见皇后颔首略卑,秦昊转身重又坐回榻上,“朕将月玦留在了宫中,赐居掩瑜阁。虽他是东景质子,然却有一身精妙医术,想来由他调养,弄歌凤体应无大恙。待谢之卿云游归来,朕在命人前去谢府相邀,你体内的蛊毒,便也能清除干净。”
秦昊言语之时,皇后浅浅瑾笑相视,“皇上将月玦留在宫中,当真是为了臣妾吗?”
闻言,秦昊将将缓和的面色复又紧绷,眸中神色变幻不定,惊疑,愠怒,最后变为浓浓妒意。
“朕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弄歌,月玦对弄歌来说,不就是天下最好的良药吗?毕竟,睹子,思父,不是吗?”
浓稠恨意伴着怒意自秦昊言语中狰狞而出,秦昊看皇后的眼神中亦无了一开始的柔情,阴鸷喧嚣,妒意冲天。
“皇上这是何必呢?折磨臣妾,也折磨自己…”
皇后苦笑戚戚,凤眸低敛间,兀然瞥见立于珠玉翠帘后的一角雪衣,安儿?
此时立于内寝珠玉翠帘旁的,正是自掩瑜阁回来的秦楼安。
她初至昭阳殿,便见父皇进了殿中,她本欲藏身帘外偷看父皇与母后怎般的亲昵,日后还想着打趣父皇母后一番,却是不曾想竟听到这些如梦一般的话。
比起父皇复撤司马赋及兵权之事,睹子,思父,更是震耳裂心。
父皇与母后,以及月玦父皇月扶天之间,到底有何纠葛。难道父皇与母后之间的感情,亦不过是一场戏?
秦楼安倾颓倚靠椒壁上,然尚未将心中杂陈百味一一尝尽,凌乱慌急脚步声由远而近,鸣鸣响来。
秦楼安侧眸看向殿门,只见适才侍候在殿外的佑德公公仓皇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人,待近看清脸面,小德子?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玦太子甍了!皇上!”
玦太子,甍了?
字字如刀,刀刀扎心,心生不信。
心脉顿堵如注铁水铜汁,周身血脉瞬间如凝,秦楼安只觉适才是一声霹雳炸在她耳畔,她真的在做梦不成?
若是梦,心内这般如万蚁噬咬的痛为何如此真实…
“公主!公主!玦太子…玦太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