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鲁尼苏着急的道:
“阿爸,他们要杀了阿妹祭魂,难道你真的舍得阿妹死吗?我带着你们逃吧,逃得远远的。”
阿妹早就蹲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阿妈也只是抹眼泪。
鲁格尼苏斩钉截铁的说:
“阿爸跟你说过多次,咱们家的祖上做过大巫师,为了咱们巫师家族的传承,牺牲一些东西是值得的。”
纳鲁尼苏怒了:
“阿爸,阿妹不是东西,不是牛羊,你怎么可以如此冷血!”
鲁格尼苏平静的道:
“儿子,你阿妹她不过是个女子,又不能传承我巫师家的家业,再说了,她这是嫁给故去的大祭司,阿爹也于有荣焉,我觉得你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鲁格尼苏话音未落,后脑勺遭到一掌重击,顿时晕倒。阿妈哭道:
“儿子,他不会死吧?再怎么说也是你阿爸。”
纳鲁尼苏也落泪道:
“阿妈,阿妹,我要把阿爸带走,从此不要找阿哥,他们不会放过阿哥。你们不能去找大祭司的人,也不能去找大鬼主。你们往西去,去找到纪弘成少爷,把这封信交给他,他会为你们安排的。”
“记住,阿妈,阿妹,从此你们要隐姓埋名,好好生活,等待水西变天,阿哥回来的那一天。跟任何人都说你们是逃难的流民,记住了吗?”
纳鲁尼娜是从死亡线上走了一遭的人,小小年纪便变得坚韧,摸一把眼泪道:
“阿哥,你放心的去吧,不要再让阿爹回到水西了,他是个老顽固,回到水西祸害自己女儿还不够,还会祸害更多的人。”
“放心吧阿妹,我会照顾好阿爹,没准许多年后他回来,就不是这样了。”
阿妹想到什么道:
“阿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阿哥整整找了你们一年,都一无所获。有一次阿哥在这片山林里碰碰运气,听到了秋蝉的鸣叫,阿哥听得出那是你发出的声音,就靠近观察,终于发现你们祭魂台山洞里。无奈这里大祭司守卫森严,直到今天见到这些守卫被调下山了,才有机会。”
阿妹带着眼泪笑道:
“阿哥,没想到我们小时候玩的把戏,能够派上用场。”
兄妹俩都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纳鲁尼苏又道:
“阿妈,你要注意身体,要好好的等着儿子回来……”
纳鲁尼苏向阿妈和阿妹指了指拴在树林中的一匹马道:
“阿妈,阿妹,这匹马是从牂牁郡带来的老马,骑上它,他会驮着你们走密林小道前往牂牁。记住,路上不要与人搭话,连夜赶往牂牁找纪府纪弘成少爷,如果他不在,就找他的阿妈吉克阿芹夫人……”
纳鲁尼苏把他的阿爹用柔软的布条捆好,绑在马背上,自己跨上马,然后挥泪告别,纵马朝雨龙大山的另一边飞驰而去。
此时木胯则西已经笼罩在夜色之中,大祭司走到后院,关上房门,走入祭司府的地下室。
片刻之后他拿出了一副铠甲,手中多了一把鬼头大刀,跟大鬼主阿哲的那把大刀几乎一模一样。
这把刀是大鬼主战场杀敌的武器,也是大鬼主权利的象征之一。大祭司依靠黔首们的鬼神信仰控制水西的历史发生了改变,必须手握兵权才能稳当了。大祭司心意已决,明日之后自己做大鬼主,兼任大祭司,阴阳两界都听从自己一人号令。
当然,到时候还有蒙古人骑在他的头上,不过总比被蒙古人杀了强。要说这一切都跟蒙古人的到来有着莫大关系,蒙古人打破了水西政教两派的平衡,引发了是战是和的大分歧。
要说数百年来水西谁杀人最多,绝对不是大鬼主,而是历代大祭司。在鲜血的洗礼中,大祭司已经成长的坚韧如铁,茨莫认为,此刻正是举大事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