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继续道:
“现在梨春被我们救走了,贾似道就知道,我们一定掌握了那孩子不是皇子的证据,他自然不会……”
文天祥还没说完,张世杰接着道:
“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手中又没了依仗,甚至他的部下也不会死保他了,恐怕他会逃跑?”
文天祥和莫梨春都点头。
张世杰接着道:
“就算贾似道伤好得快,也跑出了临安城,他能往哪里去呢?”
文天祥若有所思的坐下,是啊,贾似道这样的过街老鼠,他能够跑到哪里去呢。贾太师的名头,已经家喻户晓,一抽万万年,可以说,无论他是否逃走,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想到这一层,三人都是放松下来。
不过张世杰还是又叫进来一位传令兵:
“通知飞球营,密切注视北边的动向,以防贾似道逃往北方,投靠蒙元。”
文天祥赞许的道:
“还是世杰不知周密,的确,如果贾似道想要活命,可能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投靠忽必烈,公然卖国。”
有了空军飞球营,一路北上,就如同秃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定难逃脱空军的追杀。
然而,两个时辰之后,探马送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贾似道跑了!
不仅仅是贾似道跑了,那数千大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几个宫里的老太监,还有老太医。
“将军,老太医把孩子照顾的很好,他要亲手把孩子交到将军和文大人手上,现在正在来的路上。为了不让他们路上颠簸,属下为老太医和孩子安排了马车。”
张世杰点点头,让传令兵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一个老太医,手里牵着一个孩子,走进了张世杰帅账。
“将军,这孩子是无辜的,老夫带他来见将军,是为了向将军证明他的身世。”
张世杰和蔼的道:
“老太医,坐下慢慢说!”
就在老太医和张世杰说话的时候,孩子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到处看,最后落在了莫梨春的身上。莫林春禁不住流出了眼泪,她担心接下来的谈话,会给孩子的心中留下阴影,于是走过来牵着孩子的小手,带着他到账外去走走。
孩子还不会说话,然而,当他看到帅账外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狗尾巴草,孩子突然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愤怒的撤掉地上的狗尾巴才,还用他的小脚不停的踩……
老太医凝重的道:
“这孩子是贾似道的亲信秋虫,派人去城内一户人家掳来的。掳走孩子后,他们就放火烧掉那家人的房子,孩子的父亲也死于大火之中。事后有人跟我说过,孩子的母亲,生这孩子时,难产失血过多,就离开了人世……”
“这孩子,跟我一个姓,姓刘。他还没有大名,他的父亲叫他狗儿,这就是他的小名了。两位大人,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在临安城外公开向百姓们说了这孩子的身世,并且把贾似道的罪状都写下来,贴在了城墙上,上面有老朽的手掌印。老朽的使命完成了,不过还有一个请求,还请两位答应。”
文天祥道:
“刘太医,有什么要求,您只管说,我和世杰,会尽力的。”
“老朽的亲眷,或死于内乱,或死于兵灾,如今已是孑然一身。现在,老朽只想用我的余生,把小狗当成我的亲孙儿,把他抚养长大,还请两位成全!”
张世杰想了想道:
“刘太医,我和天祥都非常感动,不过这样也有个问题。将来的局势,还不好说,你和小狗的安全,无法得到保障。”
文天祥也补充道:
“是啊,不如这样,请刘太医随我回水西,刘太医医术精湛,太医在水西医学院传道受业,同时,也带上您的孙儿小狗,让他在水西蒙学堂跟小孩子们一起上学,太医您看如何?”
刘太医心里,水西大学堂医学院,无疑是当世医学圣殿,他早就有了朝圣之心,于是感激单膝跪下行礼道:
“如此一来,老朽自然感激不尽。只是,去医学院传道受业,实在是不敢当,老朽只要能够在水西大学堂医学院,做一个普通的学生,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小狗,能跟着老夫,有个安身之家,老夫此生,就足矣!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