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高庭长。都这把年纪了,别想高就了,即使有位置,领导的目光里也只有年轻人,哪有老家伙们什么事呀!”
“听你这意思,还在新城区法院原地不动?”
“我不是说了嘛,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往哪儿动呀!”
“也好,不操那份心,正好养老。”高庭长迎合道。
“老同学,这么长时间都没跟我联系,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不是有啥事儿吧?”
“让你猜着了,既然你还在原来的位置,我想请你关照一个案子。”
“呃,你是庭长,这样的话不能随便说呀,让外人听见了影响不好。司法讲究的是公平公正,秉公判案,何来关照一说?”
“不是你想象那个意思,一个朋友找到我,他接受了一个属于你们院管辖的案子,因为不是本地代理人,他怕受到不公正对待,知道咱俩
是同学,想请你关照一下,没有别的意思,只要公正对待就行。”高庭长道。
“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倒可以过问一下。那是个什么案子?赢面大不大?”
高庭长把案子大概情况说了一下,“本案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如果公正判决,在我看来,被告完全可以赢得官司。”
“嗯,我也觉得赢面比较大,这样吧,你让那位律师过来跟我见个面,我再把他引荐给我们的民庭庭长,到时候最起码可以做到公正判决。”
在高庭长那位同学的引荐下,赵律师带着一些见面礼,去拜访华源市新城区人民法院民事庭的贾庭长,通过一番攀谈,老赵又是副院长介绍过来的,贾庭长便跟他实言相告;“原告打这个官司没有多大意义。”
“贾庭长,你认为我们能赢?”
老贾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事实这么清楚,贾庭长,你说原告为啥要执意把官司打下去呢?”赵律师道。
“我要是原告律师的话,这个案子我不会接,因为基本没有胜诉的可能。也许因为原告律师从学校毕业时间不长,刚取得执业律师资格,想拿这个案子搏一把,博出名,或者对方代理人纯粹就是为了挣代理费,谁知道呢。”
“分析的很有道理,这两种情况也许都有。贾庭长,你们准备什么时间开庭?”
“这要看你们的应诉材料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最多十天。”
“那就十天以后开庭,不过我还是觉得为这么点事对簿公堂很不值得。”贾庭长道。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非要告状,我们只能应诉,奉陪到底就是了!”
“作为当事双方,你们只考虑自己的利益,这无可厚非,但我们作为审判机关,得考虑审判资源的有效利用问题。依我看,还是先对案件进行民事调解,调解不成再开庭审理也不迟。”
“贾庭长,我们听你的,你说咋办都行。”作为企业的法律顾问,赵律师认为能调解成功是最好不过了,那将省去打官司的许多麻烦,节省很多精力。
“我跟原告方联系一下,跟他们晓之以理,你等我的电话。”
赵律师离开后,民庭贾庭长给原告代理人打电话,问他是否愿意庭外调解,对方表示要跟原告商量后才能决定。
其实,原告代理人岂能不知这桩官司赢面很小?他也不是想借这桩官司出名,因为业内都知道,靠打这种事实清楚的民事官司,根本出不了名。原告代理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挣代理费,既然委托人肯出大价钱打官司,那就打吧,丑话已经说在前面,不管官司输赢,代理费一分不少。
但是,当民庭庭长提出庭外调解时,原告代理人还是动心了,他也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贾庭长进一步告诉原告代理人,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这样的官司都没有多大意义,如果想要羞辱被告找回面子,法庭不可能予以支持,因为被告的举措从未有过那样的企图,至于精神抚慰,更是无从谈起!
原告代理人将民庭庭长的意思,原封不动地转告杨文健兄弟俩,对方态度相当强硬,他们根本不同意调解,声称官司非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