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狸怔了怔,容瑾一向都没曾说过,他与她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长辈”二字,又是作何解释?
容瑾见她不解,耐心说道:“我虽是天狐,却也同九尾狐有些渊源,至少在字面上,也算是都粘上了一个‘狐’字。此外,上古的天狐,只剩我一个了,青丘的九尾狐,也不过只你一人。九尾狐本是祥瑞化身,凡间一直传说着,谁遇到九尾狐,便可以称王,谁要是娶了青丘的女儿,家族就可兴旺。天狐是异数,九尾狐亦是,由此可见,你我确有渊源。”
君狸听了容瑾这话,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连他也相信这些上古传说吗?她本来也是信了,青丘的先辈们,也不是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
君狸曾拐弯抹角同白泽打听说青丘狐事,那些上古典籍中,记载的全是对青丘狐的溢美之词。
什么九尾狐能看透人心,九尾狐最会魅惑男子。
还有容瑾方才说过的,九尾狐是祥瑞化身,可以辟邪。
若真能看透人心,她大概也不会越过越差。若是真能够魅惑男子,苏染也不至于会那样干脆利落地离开她。
若九尾狐真的是祥瑞化身,那么她这个祥瑞本身,怎会过得这样艰难。
这样没来由的说法,她却是不信的。
君狸这时候想起苏染,却突然怔了怔。
她抿了抿唇,对容瑾说道:“之前的事,我已经想起来了。”
君狸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莫名地有些失落。可到底是失落什么,她却不敢,也是不愿去多想的。
容瑾抬眼看了看她,轻笑问道:“那便好。这样同你说话,也方便一些。我先前去过魔族一趟,你还记得吧?”
君狸点了点头。
她当然记得,容瑾临行之前,还生怕她闹出什么乱子来,特意来叮嘱了她许久。
若不是如此,在她中了那香囊里的药时,也不会如此担忧。
君狸想到这儿,突然发觉有些不对,连忙问道:“那黄鼠狼,不会是你的人吧?”
她原先还没细细想过此事,这会儿一回忆,才发觉那小老头似乎在沈琅来之后不久,就偷偷溜走过一次。
他本来存在感就极低,又作出一副瑟瑟发抖的畏缩模样,自然也不容易被人发觉。
而小老头走后不久,容瑾就出现了。他哪怕贵为天狐,也还不至于事事都知。
如此一来,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内鬼了。
她定定地瞧着容瑾,缓缓说道:“怪不得,你对我如此放心。那么,那黄鼠狼跑来提醒我说,沈誉要出事了,也是你特意嘱咐的吗?你是为了孟鸟,还是为了柳神,又或者只是……”
最后一句话,君狸说得极轻,几乎没有出声,连容瑾都未曾听见。
君狸并非是想要质问容瑾。她想得很清楚,容瑾又没有欠她什么,能包容她的一些小脾气,已经完全足够了。
她不该奢求太多。他有目的也好,没目的也罢,其实都没有什么好在乎的。
她方才还有些难过,这时却突然就没有了。
容瑾却不知君狸心中所想,只觉得有些头疼,这事却也是太碰巧了。
假若孟鸟未曾将君狸作为她布局中的一环,又刚巧出了意外,被容瑾碰见,他确实不会知晓孟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