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玩意儿,好好的神仙不当,跑来当什么太子,真以为自己能护住她不成?走到哪里,便把灾祸带到哪里,爹不疼娘不爱的,还尽会胡思乱想!”
容瑾渐渐平静了下来,冷笑着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便又道:“君狸既然要跟着你走一趟,我便由着她。不过,这不是为了你。我是怕你死了,她倒还要牢牢地记住你,让我觉得难受。”
容瑾一边冷笑着说话,一边心里暗暗想到。
若不是苏北凌这时什么都不记得了,勉强也算得上是无知者无罪。
要不然的话,他还真想把苏北凌给掐死在这里,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大局。
当年在青丘,苏北凌非要与他作对的时候,就是这样令人厌烦。
谁知这上万年不见,苏北凌不但没有平和多少,这讨人厌的功力,还越大涨得更快了。
“你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就要出城,也没有多少功夫了。”
君狸踌躇了一会儿,便开口说道:“苏北凌,你还是要记住了。我跟你是假成亲,也不是你的什么人。况且,我也不是人。你不要平白说了这些话,倒叫人误会。”
苏北凌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便冷笑着说道:“你既然不懂,那我说这些,也着实没有什么用处。你明日也不必跟着我了,好好儿守着你的妇道去吧。不要让人听了笑话,还以为你是个品性不端的女子呢。来人!”
苏北凌说到这里,神色一厉,便朝殿外喊道:“来人!人呢,都死光了吗?李桃红,你还不快进来,哪怕王后死了,本殿这西越国的太子,可还没被废呢!”
苏北凌话音刚落,李桃红就连滚带爬地进了殿中,额头上还冒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直冲得那脸上厚厚的一层脂粉,都糊了一脸,看上去颇有些滑稽。
李桃红的身体不断哆嗦着,有些可怜兮兮地躬着背,缩成了一小团,结结巴巴地说道:“敢……敢问……问……太太……太……子殿……殿下……下,有有……何……何……吩咐?”
君狸忽然就从李桃红这番话中,品出了如何成为大太监的秘诀。
就冲他这结巴的功夫,就不是一般小太监所能够比得上的,这抑扬顿挫的调子,这嗓门儿。
主子听了,就算嘴里包着的是金饭银饭,这时候也得笑得喷出来。
苏北凌听到这句话后,神情果然缓和了些,只是说话的语气还有些不大耐烦。
“你把君姑娘,和这位客人给带出宫,让他们有多远就滚多远,最好是不要再回来了。”
李桃红有些诧异地转了转眼珠子,偷偷抬起头瞥了苏北凌一眼,却见他早就倒在床榻之上,用被子蒙住头,并不多看一眼。
“这……”
李桃红不由得有些迟疑,苏北凌这番情形,倒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却像是个稚童在闹脾气。
再加上,君狸进宫才不过几日,就让苏北凌这位原本始终不愿娶妃的太子,回心转意。
她这分量,自然就是不一般的。
故而,李桃红才会犹疑,担心苏北凌不过是今日心情不大爽利,就拿君狸来出气。
待得过些时候,苏北凌这口气消了,又要把君狸接回宫。
这太子妃娘娘,就算不记苏北凌的仇,也会将这一笔债,从他这奴才身上讨回来。
太子殿下指不定为了讨太子妃的欢心,也会拿他这奴才来顶罪。
李桃红出于这些顾虑,自然是不太情愿的。